第三十九章
此而受苦。克鲁应该受到惩罚,可是发生在露西·梅耶身上的事情毕竟是个意外事故。”
温用两根手指轻轻叩动下巴,“即使我们抛开酒后驾车这个罪名的相对严重性不论,”他说,“说到底,这并不仅仅是一次意外事故那么简单。克鲁选择藏匿尸体,虽然他确实良心有愧,备受折磨,可是这也不能成为脱罪的借口。”
“我们不能再这么做下去了,温。”
“做什么?”
“不断打破规则。”
“我来问你一个问题,米隆。”温的手指仍然在轻叩下巴,“假设你是苏菲·梅耶,露西·梅耶就是你女儿,你会怎么做?”
“也许和她一样,”米隆说,“但这能说明这么做是对的吗?”
“这要视情况而定。”温说。
“视什么情况?”
“和克鲁·海德一样,看你是否能够说服或忍受自己?”
“就这样?”
“就这样。你能说服并忍受自己吗?我知道我是可以做到的。”
“你对此毫不介意?”
“对什么不介意?”
“这个人们玩弄法律于股掌之上的世界。”米隆说。
“天啊,不,我不会把这种权利賦予他人。”
“只有你自己可以。”
温耸耸肩,“我相信我自己的判断,我也相信你的判断。可是现在,你想回过头去,选择另外一条路。生活不是这样的,你做出了一个决定,―个就你所知是正确的决定,就是这样,而这个决定究竟是否正确实际上很难说。可是,所有的决定不都是这样的吗?也许做出的决定会得到不同于预想的结果,也许克鲁会吸取教训,变得聪明,变得更好。总之,我的观点是:你不能过于担心遥不可及的不可预知的后果。”
“只应该关心当下。”
“完全正确。”
“关心你自己是否可以忍受。”
“是的。”
“那么下一次,”米隆说,“我应该选择做正确的事。”
温摇头。“你把争取的事、合法的事和看似合乎道德的事混为一谈了,真实的世界并非如此。有的时候,好人们也会打破规则,因为他们知道这样做会更好。”
米隆笑了,“他们暂时跨越界限去做好事,然后重新回到界限以内,可是问题是,如果你做得过于频繁,界限难免会变得模糊不清。”
“也许界限本来就应该是模糊不清的。”
“也许吧。”
“不管怎么说,我们做的是好事。”
“如果我们没有频繁地穿越界限,也许更好,即使这样有时候意味着正义得不到伸张。”
温耸耸肩,“随便你。”
米隆靠回椅背,“你知道刚才这番谈话最让我感到不安的是什么吗?”
“什么?”
“我想它应该什么都无法改变,我想你也许是对的。”
“可是你不能确定。”
“是的,我不能确定。”
“而且,你仍然不喜欢这样?”
“是的,我不喜欢,绝对的。”米隆说。
温点头。“我就想听你说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