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动物园里的大灾难
年轻人从失态中恢复过来。为了强调,他把一只手重重拍到装着眼镜王蛇的玻璃柜子上。
“这桩世仇,”他继续说,“已经成了公众丑闻,更别说还是个公众笑柄。我们相互欲除之而后快:我们在报上相互羞辱;我们当街对骂;我们甚至曾对薄公堂。可是为什么?就因为一八七三年你曾祖父和我曾祖父吵过一架。”
帕利泽小姐以居高临下的眼神扫过他。
“一八七四年。”她说。
“好!一八七四年。问题是——这有意义吗?”
“如果家族荣誉,”那姑娘说,“如果职业荣耀,对你和你们昆特家的人来说是微不足道的……”
又一次,年轻人真诚地用手拍了一下玻璃柜子。眼镜王蛇看上去有点被打扰了。它身上油亮的黑白圆环在假山石上往前移动了一点点。
迈克·帕森生气了。
但那年轻人一点都没注意到。
“去他的家族荣誉!”他大声说道,“我敢打赌没有人,我打赌十个人中没有一个,不管是哪边的,还能说出当初的争吵是为了什么!”
“我能告诉你是为了什么,凯里·昆特先生。你的曾祖父——”
“不许那么说!”
(他的手砰的拍在玻璃柜子上。)
“我,”帕利泽小姐回道,“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你的曾祖父指责我的曾祖父是个小偷。”
“没错!那又怎么样?”
“我猜你的意思是,凯里·昆特先生,我的曾祖父确实是个小偷?他确实在你的曾祖父之前使用了法蒂玛?”
“我不知道,”年轻人叹了口气,“你是否想听我真实的想法——”
“我知道这很困难,”女孩儿说道,“不过试着说说吧。”
昆特先生咬紧了牙关。
“如果你想听我真实的想法,我会说,是的。我怀疑你那受人尊敬的曾祖父是否足够聪明,能够全靠自己想出那个诡计。”
“埃布尔·帕利泽,”颤抖的女孩儿叫道,“是我们事业的首领。他是个伟大的艺术家。”
“他是第一个看着自己妻子被劈成两半的人,我承认。”
“谢谢。”
“但那就是他做出的所有贡献了。他对断头台的改进令人失望透顶;而他的中国式酷刑屋绝对是失败之作。”
就是那个当口,迈克简直要被吓晕过去了。
“你知道,”那女孩儿紧咬着腮帮子说,“有些人的脸就让我……让我……”她找不到合适的比喻词,想到的又可能太过火,“所以你打算言归于好,对不对?你打算永久结束这桩世仇?”
“是的,没错!”
“你还真有胆子这么做,你甚至有胆子管我曾祖父叫小偷,就在你想要蓄意从我们家族偷取创意的时候?”
年轻人瞪着她。
“天杀的你到底在说什么?”他问道。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
“鬼才知道!你给我解释清楚!”
(他的手砰的拍在玻璃柜子上。)
在任何人看来都很明显,那条眼镜王蛇已经开始生气了。杀气腾腾的小脑袋竖了起来,摇摆着,似乎在不怀好意地卖弄风情,它巨大的扁平的颈部皮褶使它仿佛带了眼镜的脸看上去显得愚蠢万分。同样生气的还有一边的大毒蜥和另一边的热带美洲撕蜴。
“你能否认,”那姑娘说,“从下星期的今天开始,你打算在你的节目里表演‘蛇之消失’吗?”
“不,我当然不会否认!我是打算用它,当然——”说到这里,他冲着展示柜点了点头,“如果我能找到合适的模型的话,我对手上有的那些都不满意。我想如果我自己能画点草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