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看不见的死亡
亨利·梅瑞威尔爵士坐不住了:“你是什么意思,锁上了?”他问。
“就是我说的意思,锁——上——了,”凯里回答。他弯下身子,从钥匙孔里往外看。没有钥匙插在外面。
“我们进来的时候,”他直起身子,用一只手敲了敲上方的镶板,继续说道,“马奇关上了门。而当我们在说话的时候,有人溜出去,从外面锁上了门,还拿走了钥匙。”
“就是说还有别人在这栋房子里喽!”马奇轻声说。
“毫无疑问。”
“你是说我们被锁在这个古怪的地方了?”亨利·梅瑞威尔爵士问道,他锐利的小眼睛闪现出一抹好奇的神色,“除非我们打破一扇门或窗户,否则就出不去了?”
“噢,不是的。还没有那么糟,”凯里说,“我有办法让我们出去。稍等一下。”
凯里从他的屁股口袋里拿出一个小东西,它小到用一只手掌就可以完全遮住。把它打开,里面又出现了一系列更小的玩意儿:纤细、强軔、易弯曲,前端都带着奇怪的弯钩。亨利·梅瑞威尔爵士盯着它们,因为忽然兴起的怪异兴趣而对着它们低下了脑袋。
“听着,孩子!这些小东西!它们好像是……”
“没错。它们是撬锁工具。请往一边儿站!”
“以以扫的名义,你带撬锁工具在身上干什么?”
“没什么,真的,”马奇解释道,语调里带着过分的甜美,“只是昆特家族的一点小习惯。”昆特闭上了眼睛。
“我把这些带来,”他说,“是因为路易丝·本顿请我们给客人们表演几个魔术。像逃脱表演,就是他们把你锁在一个房间里而你逃出来,这在家庭娱乐活动当中是很受欢迎的。”他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了,“但我跟你直说了吧,对于我的家族,那些不必要的污蔑我已经受够了。”
“没错,没错,没错!”马奇说。
“是的,上帝啊,真的。女士,我是很不喜欢打击报复这类事情的。不过,在业界,马丁·爱德华·帕利泽在横渡大西洋的邮轮上和陌生人打扑克的事情可是很著名的。”
“那是个下流的谎言!”
“正相反,那是个众所周知的事实。你那受人尊敬的祖父——”
“都听着,”亨利·梅瑞威尔爵士有点歇斯底里地插话进来说,“你们两个笨蛋刚才有没有听见迈克·帕森那家伙喊的是什么啊?在这种时刻你们两个还打算站在这儿打嘴仗是不是啊?如果你能把那扇门打开,孩子,以撒旦的名义赶紧去把它开了!”
“没错,”马奇说,“如果你能的话。”虽然那把锁看上去并不难开,但在马奇源源不断的冷嘲热讽之下,这个工作也不是那么容易了。凯里气得七窍生烟,别别扭扭地,一边极力控制自己的手指不要颤抖,一边选择了B中号的工具往锁孔伸了进去。他是个工作起来很认真的人,也很有天赋。但亨利·梅瑞威尔爵士对迈克·帕森大吼着让他进来把前门打开,却对他的工作一点帮助也没有。
撬锁工具伸进去,滑出来,又伸进去。凯里咬紧了牙关。仿佛经过了很久很久之后,当然实际上只有差不多五十秒,凯里做了个解脱的深呼吸。他扭开了门把手,推开大门。
烧焦的晚餐气味,带着微弱的烟雾冲进了他们的鼻腔。他们一股脑挤进大厅,亨利·梅瑞威尔爵士打头阵,就在此时,又有两个访客走进了园长的房子。
前门——没挂灯火管制的帘子——半开着露出了迈克·帕森的一张脸。迈克戴了一顶蓝色的头盔,脖子上用绳子挂了个哨子。看到没有实行灯火管制,他一下子跳了进来,要不就是被他身后迈着轻快步子的年轻人推进来的。
“哈啰,哈啰,哈啰!”新访客打着招呼。
这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