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飞来的垃圾
几个人围坐在监控录像前,反复观看了几遍,当天出入小区大门的基本都是小区居民的自驾车,也有几辆外来的豪华车,徐伊莲想也不想就将其排除在怀疑范围之外,在她的世界观和价值观中,坐豪华车的人是不会做出这种鸡鸣狗盗的小案子的。那些乘出租车的、骑自行车的和走路的才是重点盯防的对象。
居民家出了这种事,保安队长王大恒感觉脸上无光,心里也纳闷:究竟是谁干的?难道就是住在这小区里的人?按说小区里的住户都是公务员和公务员家属,平日里衣着光鲜、人模人样的,怎么私下里做出这样阴损龌龊的事?话又说回来,就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这人怎么能做得神不知鬼不觉的?
徐伊莲像是读懂了他的心思,说:“不可能是小区里的人干的。据我所知,除了我家、规划局秘书牛福德家,还有公安局副局长张庆卫家、工商局长马连良的小老婆家,这几天都被人丢了垃圾。这些人互相之间没什么联系,家里的保安措施也都挺严密,谁会那么无聊,花费很多心思和很大力气去往别人家院子里丢垃圾呢?”
徐伊莲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抬高嗓门说:“王大恒,这事不会是保安干的吧?你们保安的素质是不是也应该提高一下?别净聘用农民工,这些泥腿子有仇富心理,非常不健康。你看看市中心商务区那个专门给洋人居住的加州阳光花园小区,聘的保安全都是正规本科大学毕业生,连非统招的都不要,那才够气派。”
王大恒连声答应:“我们也有这方面的考虑,目前本小区的保安队伍已经有两成是大学毕业生,还会继续充实。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丢垃圾的事绝对不是保安干的。一是他们不敢,二来也没机会,除了当值的,其他保安下班后就不能进入小区,当值的保安在小区里巡逻,也必须两人一组,单独行动的,一旦被发现立即开除。再说,牛秘书家住在八楼顶层,保安们未经允许或没有险情时也上不去。”
徐伊莲听他这样解释更加感觉事情蹊跷,找不出答案就回家了。
次日凌晨五点多钟,天色已蒙蒙亮,光线从窗帘的缝隙处漏进屋子里来。徐伊莲从睡梦中惊醒,翻身坐起,心里暗暗地骂:去他妈的损贼,搞这种下三滥手段,让人连觉都睡不好。
她抬腿下床,又下意识地走到厨房窗口,透过玻璃向外张望,想象着如果有人这时往她家院子里扔垃圾,可以抓个现行。但心里又惴惴不安,担心万一真的是来自其他世界的什么东西,怕要吓得她心脏病发作而死。
徐伊莲忽然冷眼瞧见什么东西,心里一惊,额头咚的一声撞到玻璃上。她揉揉眼睛,又扫了一眼,猛地爆发出一声歇斯底里划破夜空的惨叫:“李可白,你过来,那东西又回来了。”
李可白身居高位广开财路,平日思虑较多,睡眠一向不太好,今天凌晨时分才迷迷糊糊地睡着。这时被徐伊莲扯开嗓子一喊,惊得一激灵,从床上翻身坐起来,足足过了一分钟才弄清楚状况。
李可白感觉头昏沉沉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得厉害,没好气地下了床,埋怨徐伊莲说:“一大清早你在这里鬼叫什么?”
徐伊莲的脸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手指窗外,结结巴巴地说:“那,那东西,又来了。”
李可白向外看去,借着朦胧的路灯光亮,可以看见自家院子里散落着一堆垃圾,数量不多,但是铺散的圈子不小,有两三米方圆,东一块西一件的,似乎是有人扬手把垃圾抛进院子里,造成这种恼人效果的。
李可白这时又倦又冷又恼又气,情绪容易激动,浑身哆嗦着,骂道:“谁他妈的活腻了,专门和老子过不去?”
徐伊莲原本就怕得厉害,这时受到李可白的情绪感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颤声说:“咱们报警吧。”
李可白没理她。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