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苏采萱有麻烦
话,马佳回答说:“认识,死的这人是松江大学基建处的退休会计范强生。”
李观澜说:“能确定吗?”
胡晓薇用力点点头说:“能确定,我俩都是松江大学的退休职工,和老范在一个大院里工作,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也有二三十年了,没想到他咋死在这儿了呢?”说着,胡晓薇的眼圈有些泛红。
这时报案人张五福走过来说:“这人确实是老范,以前我们还共事过,他家里人已经收到消息了,正在往这儿赶,他家就住在松江大学校园里,离这里走路只要十分钟。”
李观澜问张五福说:“你每天都来南湖公园晨练吗?”
张五福说:“除去出差或身体不舒服,每天都来。”
李观澜说:“死者范强生呢,也和你们一起晨练?”
张五福摇摇头说:“他不来,老范身体不好。”又凑到李观澜耳边说,“他上个月才查出癌症,肝癌晚期,据说最多还能活两个多月了。”
这消息有些出乎李观澜意料,他追问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张五福说:“我是主管后勤和财务的副校长,老范报销医疗费都要我签字,这些事哪能瞒过我。”
还有两个多月生命的晚期肝癌患者居然横死在公园的湖里——李观澜琢磨着,这事儿有些蹊跷。
苏采萱听到张五福所说的话,看了看眼前的这具尸体,巨瘦,高耸的颧骨,尖尖的下颌,显然死前的健康状况不佳。苏采萱用力按按尸体的右腹部,虽然尸体已僵硬,却仍可以感觉到右腹部的一个坚硬突出的肿块。
苏采萱低声对李观澜说:“肝部像是真有肿块,直径在十到十五厘米之间。”
李观澜也俯下身低声说:“能确认死因吗?”
苏采萱说:“尸体后颅骨上有一道裂缝,很可能是重物打击造成的,其他部位未发现外伤。如果解剖后发现死者肺部没有积水,就基本可以确认后脑处的伤痕为致命伤。”
时值年底,正是抢劫犯罪的高发期。苏采萱的分析让李观澜联想起市内近期发生的几起抢劫案,其中一起抢劫杀人案就是受害人被劫匪用硬物击中后脑身亡,与范强生的死亡原因非常相像。难道范强生是在南湖公园里遭遇劫匪,遭击打致死,然后被弃尸在湖水里?
毕竟,对于一个退休的、患有晚期癌症的老人,被情杀、仇杀的可能性都非常小,而遭遇抢劫杀人则是一个合理的侦破思路。
死者身上没有发现钱包或证件等随身物品——如果死者在生前遭遇抢劫,自然已经被洗劫一空。
就在这时,李观澜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响起,接起来,电话那头是局长金水气急败坏的声音:“苏采萱是不是和你们在一起?让她马上给我回来。”
李观澜不解地说:“苏采萱正在办案子,这会儿离不开,金局你有什么事找她?”
金水暴躁地喊着,刺耳的声音冲击着李观澜的耳膜:“她干的好事,那个警察跳楼了。”
李观澜被他说得直犯迷糊:“金局你别急,慢慢说,哪个警察跳楼了?”
在电话里纠缠了半晌,李观澜终于弄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半年前,曲州市下辖的云顶县出了一桩案子,当事双方是云顶县公安局和当地的一名男性农村青年。这青年名叫杨利,未婚,因在盖房子时与邻居发生纠纷,将邻居打致轻伤。哪知道他邻居的表姐夫桑利华在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做事,且官居副大队长。桑利华为给亲戚出气,带领刑警李长城以故意伤人的名义将杨利抓到县公安局,在聆讯室里对他大打出手。
桑利华打人是家常便饭,没料到杨利看上去虽身高体壮,却经不住打,桑利华和李长城才使出七成功夫,杨利就口吐白沫,失去知觉,身上渐渐发冷,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