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博登施泰因在诺贝特·扎哈里亚斯家扑了个空。他心想,要么,就像应门的人所说,诺贝特·扎哈里亚斯确实不在家,要么,他就是躲在自己的小别墅里面受着自己良心的煎熬不敢出来。博登施泰因把名片贴在了他家信箱的醒目处,决定改个时间再来。从诺贝特·扎哈里亚斯家无功而返,博登施泰因决定去会会保利的前妻。玛莱柯的家位于巴特索登老城区的一栋木房子里,这是一栋设计得十分精巧的建筑,让博登施泰因叹服不已,如果是他们两夫妇亲自设计的,那真应该把他们归为大师之列。一楼会客室的空调调得刚刚好,令人感觉十分舒适。博登施泰因等了足足一刻钟,到了五点半,主人玛莱柯·格拉夫终于从工地匆匆赶回来了。一见面,博登施泰因马上感觉到,玛莱柯和埃丝特·施密特一样,都属于身材娇小、面容姣好的女人。看来,保利对于女人的品位是一以贯之的,不过,和埃丝特·施密特比起来,玛莱柯显得更勤于保养;她穿着合体的运动衫,剪裁合身的亚麻裙,轻而易举地就凸显出了如少女般妙曼的身材。从外形上看起来,她完全不像埃丝特·施密特所说的那样具有攻击性。
“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她微微一笑,和博登施泰因握了握手,露出两个销魂的酒窝,“有人给您上咖啡了吗?”
“嗯,谢谢!”博登施泰因也报以礼貌的一笑,重新坐了下来。
“我听说了我前夫被谋杀的事,”还未等博登施泰因说明来意,玛莱柯·格拉夫先开口了,“这种事情传得很快的,施瓦茨先生昨天已经打电话告诉我了。”
“请问您和保利先生在一起生活了多长时间呢?”博登施泰因见玛莱柯主动说起,便也不再寒喧太多,直接进入了话题。同时,他在心里暗暗想象着施瓦茨听到保利死讯后喜笑颜开、奔走相告的情形。
“十四年,”玛莱柯做了个鬼脸,“他当时是我的老师。在我还在读九年级的时候,我就认定这个男人了,”她笑了笑,露出自嘲似的神情,“人都有糊涂的时候。”
“当时他什么地方吸引了您呢?”博登施泰因有些好奇。
“他是个有追求的人,”提到前夫对自己有吸引力的地方,玛莱柯还是显得十分客观,“他能竭尽全力地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我觉得很了不起。”
“那你们后来为什么又分开了呢?”博登施泰因问。
“我看穿他了,”玛莱柯耸了耸肩,显得无比妩媚,“他总是把自己塑造成一副无私的救世主的形象,但实际上他并不是。他其实就是一个不断寻求自我肯定的人,一个软弱的男人。他最喜欢的事就是一帮年轻人围着他,听他讲那些大道理。别人对他的这种崇拜就是他生活中的必需品。身边的追随者越多,他就越兴奋。还有,他根本就不是什么素食主义者,全都是骗人的。”
说到这里,玛莱柯轻蔑地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他对那些年轻人嘴上说一套,做的却是另一套。每天,不分白天黑夜,他都要召集些年轻人到家里听他‘布道’,起先我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妥,但后来,慢慢地,我对这种静坐似的活动开始反感,觉得可笑。但是乌尔里希并不这么认为,他还是我行我素。他就是喜欢那些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只有单纯的他们才会如此狂热地崇拜他。”
“他欺骗过您吗?”博登施泰因耐心地听完这个女人对前夫的不满,又问。
“可能吧,我也不知道。我们在一起的后八年时间,婚姻生活其实已经名存实亡了。”对于这段不美满的婚姻,玛莱柯毫不隐瞒。
“您前夫现在的女友可并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年轻了哦!”博登施泰因提醒道。
“十七八岁的女人没钱啊!”玛莱柯又哼了一声,语带讥笑和嘲讽,“埃丝特的名下好歹有个房子,就是他们开餐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