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是你打电话给我,莫应彪去了老衬亭的?”石勒说。
“嗯,我不得不冒这个险。”
古福成说,“你上来这里的时候,我感觉他已经凶多吉少。是我害了他,我对不起他们夫妇……”
相隔不足二十四小时,这个有钱佬像突然衰老了十年一样。同样的豪华办公室,却是不一样的待遇。督察和警长刚出电梯,那个漂亮的首席女秘书已在接待处等候。
她带他们直接去到总裁办公室,离开的时候细心地带上门。
“莫应彪在这里的时候,是我最得力助手。”
古福成蹒跚着走到办公桌后,坐下来,伤心地说,“我是他们夫妇的主婚人。你知道,危急关头,总要有一个信得过的人代表我出面讨价还价。谁也想不到疯子会这样凶残,用杀他来警告我就范。”
古福成解释,事情也从一个电话开始。
十月十五日上午八时,电话响起的时候,办公时间永远是七时至十一时的古福成正在办公室里。他以为是家人打来,因为这是个没有人知道的私人电话。
高级督察和警长没有插嘴,缄默地注视古福成打开壁橱,一边摆弄着里面的电子仪器,一边说道:“自从张子强伏法之后,我和其他人一样加强保安系统,所有电话都装上录音。”
很快地,两种熟悉的声音把一个不可思议的故事飘浮在华丽得像天堂的空间中。
“古福成先生吗?”一个嘶哑的声音说道。
“你是哪一位?”古福成奇怪地问。“你怎么知道这个电话号码?”
“我研究过你,知道你的很多东西。你家里的电话是……”
对方一口气念出他家里的许多不为人知的号码。“我还知道古太太蒙在鼓里的那个姓陈女人香闺的电话……”
古福成暂停录音机解释,那一刻他真是觉得毛骨悚然。
“你……你到底是谁?你想干什么?”录音机里的古福成不高兴地说道。
“嘿嘿,许多人喜欢叫我疯子。这意思是说,谁不听话,谁让我不高兴,我就会杀掉一二个人讨自己高兴。”
听得出古福成在努力令自己冷静下来,说道:“不要忘记,香港是法治之区。”
“嘿嘿,霍姆斯大法官却说,法律是一种公共权力的游戏规则。像我们这种文明进步社会,法官、律师、政客和富翁总能找到一种法律来保护他们的利益,用另一些法律来作犯罪借口。穷人和少数人是不可能以自己的方式解释法律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记得张子强吗?”
“当然知道。他作孽太多,落得打靶收场。”
“想当年,他接连绑了两名亿万富豪,还胆大包天地身缠炸药去他们家里谈判,分两次亲自载走十亿三千八百万和六亿钞票,是何等英雄气概!”
“你是聪明人,知道冤枉来瘟疫去,不义之财无法久享的道理。”
“我曾经告诫他,聪明人懂得在什么时候收手。好运总不能跟你一生一世,干这种没本钱买卖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
“你……”
“我是他的军师,是唯一幸存的同党,是没有人知道的幕后指挥。真可惜,他过桥抽板,眼中无人,不听指挥才一败涂地。”
“你开什么玩笑?我不相信!”
“不管你相信不相信,这次我来真的,我要你给我二十亿。”
“你认为打个电话,说一串普通人找不到的电话号码,我就会准备二十亿给你”
“要全部现钞,装进红白相间颜色的尼龙袋里。我交古老板你这个朋友,给你一星期时间准备。”
“你真是十足的疯子!”古福成啼笑皆非,气结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