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
“古老板,谢谢你们,”
空气里的疯子洋洋得意。“五千万现钞很漂亮,我真的很欣赏你们的抉择和诚意。罗伯费洛斯特说得好,有两条路通向树林,我只能选择一条。你们选择的一条是正确的路。”
“希望你说话算数,没忘记自己的承诺。”
古福成的温和、克制声音。
“只要你明天开始组织财团,我会很高兴地观察着过程,心情愉快就不想杀人。”
“说话不要太过份,先生。”
莫应彪插进来说。
“蠢蛋!你不相信我一不高兴就会杀人?想杀谁就能杀谁?你要我像1840年美国为了证明上帝独具慧眼,赏赐‘命定扩张论’给白种民族,狠狠地把墨西哥杀得血流成河,十九、二十世纪他们开始杀亚洲人,二十一世纪杀阿拉伯人,要杀得天昏地暗,世人才承认理论就是事实,乖乖接纳霸权统治。你要我像他们做一出好戏才肯相信?”“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
莫应彪企图解释。
疯子轻蔑地冷笑一声。“你知道伽达默尔的释义学里有一句可以分析你的名言吗?他说,可以理解的存在只有语言。你认为我在摆噱头骗走古老板的五千万?”古福成强硬地,甚至急躁地打断他的话。“误会,只是一点误会……”
“不行,”
疯子气愤地顶了回来,“没有名誉,生不如死。我不能让这种上不得大堂的蠢蛋污辱。我打定主意,一定要替你杀人了,你想杀谁?”“上天有好生之德!我说过不想伤害任何人。”
“嘿嘿,我认识的人中,你可是最虚伪的了!这样吧,古老板是不是坐在总裁椅子上?”“什么事?”“捡起右边书柜上的那摞东西。”
“什么东西?”“报纸!”疯子的声音就像那些患上偷窥癖的变态佬一样,有机会炫耀就兴奋得要死。“香港的亿万富豪中只有古老板不读秘书剪报裱贴后的活页夹。你担心她们人生经验浅薄,遗漏某些微细而重要的信息。所以,每天要用一个小时去翻阅六份主要报章。我没说错吧?”“你要报纸干啥?”“你手里是哪一份?”“《维港报》”
“今天头条是终审庭判决新界非原居民有权投票选举村长,你觉得怎样?”“我是生意人,只关心经济和交易。”
“嘿嘿,古老板是生意人!不见得吧?你以为没有人知道三年前你和廉政公署那个交易?”古福成的惊慌声音,“你……你怎么知道?”
“我手眼通天,神通广大,到处都是我的人,古老板不相信?”
“那……那些官员领着香港粮饷,干的是拆香港根基勾当,我有责任揭发他们的秽行。”
“我看过那卷录像带。古老板真他妈的聪明!约会廉署高层在酒店见面,过程一字不说,用手在桌子下写字后拿上来让对方看,写一张看一张收回一张,不留任何痕迹。没有声音、字据,廉署就没办法背信弃约,透过传媒泄露你的身份迫你上法庭作证。”
“我想不到他们会安装录像机!”
“嘿嘿,古老板既然有这种前科,又在香港成长发财,知道这个判决影响多大不要这样虚伪,说句人话吧!”
“我没意见。”
“你没意见我不高兴,心情忧郁就想杀人。”
“说实话,新界村长管的是宗族习俗,基本法已有明令保护。世界所有文明国家不是纷纷立法保护原居民权益吗?村长选举跟非原居民无关,更扯不上人权法和性别歧视条例。这个判决是泛道德主义,唯恐天下不乱,变相鼓励以后的香港凡事无限上纲上网,永无宁日。”
“嘿嘿,不愧是一代豪富!你说在这桩阴谋中谁最不择手段?是终审庭那些大法官?是敲锣打鼓的律师和立法会议员?是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