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呼!呼!呼!枪声就在身边爆发,他迅速扑向地面,身体翻了又翻不断打滚。
等到他看清楚眼前景象的时候,官铁花正用枪口指着警长的尸体,警惕地一步步凑上前,弯腰检查了一下,才直起身子对刚站起来的奸细瞄了一眼,收好手枪,冷冷地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这时候,不是他死就是我亡。”
“枪声……”
梁熊提醒对方。
“不要怕,左右屋舍够远,没有人会听到什么。眼下先处理尸体。”
梁熊轻轻一笑,“你知道,毁尸灭迹,咱们最在行。”
官铁花背对梁熊,感触万分地说,“劳国山这小崽子,把我们跟利伯恒的关系写得一清二楚!”霍地,他发觉背后那个人突然没有了呼吸,感到对方肌肉绷紧,然后,背脊顶上一个枪口。
梁熊用枪顶着官铁花脊梁,粗鲁地把他扳过来面对两副“尸体”“你,你想干什么?”官铁花声调恐慌,迟疑地问。
“起来吧!不要做戏了,石长官。”
石勒身子一挺,手枪在前从路轨上跃下,和同时恢复“性命”的警长成犄角之势。
“狗崽子,真的是你!”督察恨恨地咒骂。手枪稳稳地瞄准着这个“戏子”“不,不要开枪。”
官铁花大叫。
“告诉我,”
石勒说,“你们把章博士藏在哪里?”梁熊面肉扭曲,手枪一摆,示意警长离开门口。“开枪就没有答案。”
刘陶眯起眼睛,凝视躲在官铁花背后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脸孔。“告诉我,为了什么?为什么要跟这个疯子赔上一生?”“笑话,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给一个叫化子满街跑。你以为我们这么多人是发神经?我们跟上的是钞票,不是疯子。我们跟上他因为他能让我们得到天文数字的钞票。”
“你他妈的是警察!”梁熊轻蔑一笑,轻佻地说,“石长官,眼下有钱有势的都是爷,警察都得当他们的孙子。活着几十年不是为钱是为了一无用处的公义?你以为二十亿我会占多少我已经到手一千万,你知道一千万是多少钞票?刘陶,你不是说你当警察不是为钱吧?不是这样虚伪吧?”刘陶目眦欲裂,枪在手里哆嗦。梁熊知道这一刀戳在他的软肋上,心中极为惬意。
“狗娘养的!章博士是死是活?”石勒说。“一句话,交出她,我让你离开。”
梁熊摇摇头,“不管活人死人,我不懂交易,我习惯同枪打交道。”
石勒瞪视着这个曾经视为手足的部属,那副原形毕露的凶狠表情没让他吃惊,只是再一次的让他感慨万分。这么多年了,他已经见尽人性丑恶,数不清多少次,多少人,当利益需要计算,当来到金钱、权力、情爱的关头,霎时间,天使容颜会换上魔鬼面孔;雍容慈祥会变成趾高气扬;忠厚诚笃会变成狠毒嚣张;豪放倜傥会变成耸肩谄笑……人性卑下,嘴脸多变,一次又一次令他失望、伤痛——总要到这种时候,对方才愿意摘下的笑语盈盈面具,让他看得见人在利害抉择之前的另一副丑恶扭曲嘴脸。
警长恨恨地说,“你除了习惯杀人,还挺会做戏骗人。”
“你不说出她的生死走不出这里。”
石勒加上一句,提醒这个奸细。
梁熊扯着官铁花移向门口,狠狠地说,“我一点也不瞎编,但愿你能跟她一样,保证长命百岁。”
官铁花再不等后面的人扯拽,自把自为的二步变一步朝外走,一边哀求,“史提芬,你不能不管我死活就开枪。你要我帮忙,我仁至义尽,你开枪就是出卖我。”
梁熊倒退着一脚跨出门阶,斜乜身后退路的时候忘不了提醒亦步亦趋的人质,“放心,他们是自命好人的正义警察,不会危害无辜,不会朝同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