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曲木方打那通电话去给刚原。
“是呀!他在刑警们的面前拨的那通电话也是胁迫之一。在电话中屡次提及‘你也是疼爱自己孩子的吧?’的话,真正的含义是‘你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成为罪犯吧?’在曲木的胁迫下,不知朝广才是被害者的刚原,在还没有意识到三千万圆实际上乃是为自己孩子赎身的状况下,将那笔钱交给曲木。曲木让刚原听听犯人打来的电话,而后喜形于色说,‘董事长,你听到了吧?’,这也是一种委婉的胁迫。意郎:‘刚刚的声音,的确是朝广没错吧!’在刑警们的面前演出这幕戏,是因为这样胁迫的效果更好。对于自认为是罪犯之父亲的刚原而言,还有什么比警察的视线更恐怖?绑架案之初,以阿玲去告知绑架事件的发生也就源于此。要使罪犯之父惊惧则必须在事件发生之初,就使警方紧密参与其中。而逼命女孩说出犯人杀害狗,以猎枪殴击女孩是为夸张事实,使刚原更清楚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已干下滔天大罪,无可挽回了——换句话说,使阿玲与女警官接触之时,就是曲木勒索刚原之始了。”
“而刚原朝广在柿内的猎枪威胁下,除了照他们的命令行事外,别无他法了。可是,他是个大学生吧?这么大个人是怎么被绑架的?”
“朝广离家出走之后,首先到曲木家里。为的是确实掌握阿玲的血缘证据。曲木心怀此次计划就是源于此时,而巧的是朝广对看似和善可亲的曲木深信不疑。经过几次的接触之后,曲木就以巧妙的藉口诱骗朝广到柿内和他的猎枪正守候于内的藏匿处了。”
“曲木的天大谎言让我们一直信以为他真的在为阿玲而哭泣呢!”
“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不过,这曲木倒是说了一句真话呢!”
“什么话?”
“就是刚原是个极端可恶之人这句话。刚原支付三千万圆,并非不愿自己的儿子成为罪犯,而是不想成为罪犯的父亲。而曲木利用的正是他这个弱点。被虚荣冲昏头的刚原,就那么轻易地相信自己的儿子是犯人之说了。”
“可是,真正最穷凶恶极之人是曲木,他计划要杀害阿玲和刚原朝广呢!”
“阿玲和朝广都是此次曲木绑架诡计里的重要证人,如果不将朝广烧死,使尸体身分成谜的话,则无法胁迫刚原了,所以曲木才要置他于死地。”
“可是也不必——”祥子叹气,仰望壁钟:
“啊!医院开始营业的时间到了,——军平是今天的第一号患者唷!”
祥子披上白衣,两人的关系即刻恢复到女医师与病患之间。军平谎称将搭乘今天下午的列车返回故乡——静冈一段时间。昨日,在新宿车站听到祥子说:“喜欢你!”——那是历经七年岁月褪色爱情的告白。平愈了军平一网心错综复杂的伤痛,但结果,仍是得远离祥子。
“军平,我还是决定生下孩子了。”
军平在接受电动钻孔器接吻般的最后治疗时,祥子声调明快地说道。
“纵使阿玲可能无法生还,还是不影响我产下孩子的决定。我并非为已离异的他而生,我要生的是属于我自己的孩子。”
“这样才是,这决定是最好的。”
阿祥必然可以独自教养出好孩子来!若是生女儿,就会像她一般,聪明、美丽、优秀,还有一些些迷糊。
“军平,这不是我们最后的见面。”
祥子由皮包里拿出纸袋交给军平,里面是在新宿车站购买的巧克力和糖果。
“你知道吗?为什么我一直没治好你的蛀牙?当你再返回东京时,再让我仔细治疗?”
虽想刻意表达别离时的气氛,结果却只是紧闭双唇,一句话也没说地离开了。
军平将祥子第一份礼物扔进街角的垃圾箱。
那巧克力的味道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