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是在欣赏她的美丽时,我突然饭悟到,我与她已是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了,她的美丽,永远是可望不可及的,有此感受,故而中途就离席,二十五年的牢狱生涯,使我对她的感觉也变了……所以,杀她的人绝不是我。我也一样憎怨杀死她的人!”
“那么,为什么你要躲避警察?”
“如果警方知道命案当时我也在场,必然不会放过我吧,我因朋友的介绍才获得工作,纵使是受寃枉牵连进此案,也会给这位朋友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你应该直到剧终才走的。”宵子插嘴,“兰子只为一个人演出那场戏。只为让你一个人欣赏才站上舞台,对兰子而言,观众唯独你一人罢了。”
北原以手腕擦拭为这番话而流下的泪。他的头发已开始掺杂白发,但他的外形,宛若未经历二十五年监狱岁月般,残留着年轻人的气息。二十五年前,为了一个女人而犯下杀人罪的年轻人就在眼前。军平心想:他的眼泪表明了他话里的真实性。
当天两人搭乘晚北原一班次的车返回东京。
暮色渐浓,军平仍不想回到住处,故而邀宵子到火车站旁的名曲饮茶馆坐坐。
“可是,你身上有钱吗?”被她这么一说,掏尽口袋,只剩两枚硬币。
“所以我说嘛!你先进去等,大约一小时之后,我就赚钱回来。”
不等军平答话,宵子已经往火车站方向跑去了。
这是家很特殊的店。墙壁上满是唱片,别无其它装饰,里面那台巨大的立体音响压迫着店里的气氛。军平选择音响旁靠窗的老位子坐下。餐桌上以黄色菖浦为摆饰。钢琴乐曲轻缓流动,震颤着花瓣。那是萧邦的“别离之曲”。聆听旋律优美的别离之曲,军平忆起自从盛夏的那一天之后,末再相见的宫川祥子。沉缅回忆了一会儿,军平就紧锁起眉头了。原来是乐曲中出现杂音,军平对于杂音十分敏感,他起身察看唱盘。
运转的唱片上有着肉眼可见的严重裂痕。真糟糕啊!军平心想,突然,一股灵感涌现,他“啊!”地大叫一声。女侍吃惊转脸回望。为了要掩饰失态,军平若无其事间到席位,紧据窗边,一边眺望夜景,环抱双臂,一边沉思。
大约一小时牛之后,宵子无恙归来,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坐下后,拍拍牛仔裤的口袋:
“赚到了!随便你点什么都没问题。”
军平表示什么都不需要,宵子为自己点了三明洽、咖哩饭和沙拉。当咖哩饭端上桌时,宵子仿佛终于发觉军平神情有异。
“怎么了?”
“我懂了!——安田为何要射杀兰子的理由。”宵子咬着汤匙楞了一下。
“真的?你说谎!”
“不,我能解释一切。”
“安田有不在场的证明。”
“兰子被杀时间并非那个谜样男子发射子弹的当儿。那个只见身影的男人与此事件毫无关联。”
“那么,为何那家伙不出来说明?如果他是无辜的话……”
“因为他已了解自己被警方列入嫌疑犯里,难以解释澄清的。我认为扮演影子的人可能是兰子昔日的五位婚约者之一,安田也如此认为。——而且安田是那出戏的编剧兼导演,在戏剧上演前已先得知整出戏的情节、灯光位置,他是唯一能掌握这些优势订下完美的杀人计划者。”
“如果置兰子于死地的子弹不是发射自只见身影的男人手握的枪,那么,安田是何时射杀兰子的?”
“进入灯光室的前一刻——也就是兰子即将射破玻璃门的瞬间。”
“由哪里开枪?”
“观众席。当时安田坐的正是北原的席位。当幕帘放下,全场骚动时,我因感到那个位置上有人影而集中眼光注视那里,但已不见人影。可是,我会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