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完整自白
力,从房间里飞奔而出。当时的确一秒钟也不容迟疑,因为当我快到自己房门前时,埃莉诺·利文沃兹后面跟着两名仆人出现在楼梯顶端,走向我刚才离开的房间。看到这一幕令我大为放心。她会看到钥匙,也会以某种手段加以销毁,而我的确也一直以为她处理掉钥匙了,因为后来我没有听到有人再提起钥匙或信件。
这一点或许可以解释为何埃莉诺很快就发现自己处境堪虑,而我并没有因此更加不安。我以为警方怀疑的地方,不过是埃莉诺接受讯问时的态度,以及命案现场发现她的手帕,我并不清楚他们拥有可以证明她涉案的绝对证据。不过就算我知道了,我行动的方向大概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能够影响我方向的一件事,就是玛莉本身有危险,而目前并没有迹象显示她情况危急。反而是大家似乎想法一致,都忽略了她本身有可能犯罪的迹象。说到格里茨先生,我很快就知道他是可怕的对手,他要是露出怀疑的神色……还有雷蒙德先生,我很快就认定他是最奋战不懈而不知情的敌人,如果他也对玛莉完全信任……如果这两位先生都心存怀疑,我就会警觉起来。然而他们没有对玛莉起疑心,而我也受到他们态度的影响,误以为一切平安,一点也不担心她的安危,照常过我的日子。然而我对自己的处境依旧忧心如焚。只要汉娜存在一天,我就不得安宁。我知道警方锲而不舍地追查汉娜的下落,因此不断算计接下来要走哪一步险棋。
此时我的处境颇为凄惨,因为我非但没有得到玛莉·利文沃兹的欢心,还失去了对她的掌握。她不但对导致她继承伯父财产的命案感到极端恐惧,而且我相信她受到了雷蒙德先生的影响,也显现出某种迹象,这使得她越来越不像以前的自己,我本来还希望借着杀害利文沃兹先生来赢得她的芳心。但这样的发展让我几乎发狂。我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每天工作时心智接近崩溃。我有好几次停下手边的工作,将钢笔擦干净然后放下,心想再也无法继续压抑下去了,然而最后总是能再拿起笔工作下去。雷蒙德先生看到我坐在已故雇主的座位上,有时会感到不可思议。老天爷啊!这个位置是我唯一的防护罩。我尽量让命案的思绪盘踞脑海,只有这样才能控制自己不至于做出不经考虑的动作。
最后我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苦闷。有一天晚上我和雷蒙德先生一起下楼,看见一位陌生的绅士站在会客室,以热切的眼神看着玛莉,即使没有听到他低声说:“可是,你是我的妻子,不管你怎么说怎么做,你都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即使没有听到这句话,我也热血沸腾。
这个场面对我的生命简直是晴天霹雳。我为她做出牺牲,却听到有人宣称已经先得到了她,我真是惊讶万分,怒不可遏!我愤怒得必须大吼,不然就要在恨意高涨时给他致命的一击。我不敢尖叫出来,所以决定迎头痛击。我先向雷蒙德先生询问他的名字,知道他就是我心里想的克拉弗林,继而将所有的警觉、理性、常识都抛诸九霄云外,在愤怒中指控他就是杀害利文沃兹先生的凶手。
接下来我追悔莫及,希望将说出来的话全部吞回嘴里去。我对一个零污点的人做出指控,只会招来别人对自己的怀疑!可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经过一夜思索,我决定加以补救:以可怪力乱神的理由来为自己的行为打圆场,如此不但可以重回原来的立场,也可洗清雷蒙德先生对我若有似无的怀疑,否则无端指控他只会危及我自身的安全。不过我不想进一步解释,要不是我观察到雷蒙德先生似乎在怀疑克拉弗林先生,我也不会进一步说明。我观察到这一点,内心立刻被复仇的念头盘踞,我问自己,有没有办法让这个人扛下罪名?要是我没有偷听到两个用人低声交谈的内容,我自问也不会产生什么具体结果。我听见他们说,命案当晚有人看到克拉弗林先生进入屋内,却没有人看见他离开。我因此下定决心。有了这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