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然的,不然他无法在那麽长的时间里隐藏得如此之好。但那个人——在那个时候——已经疯了。真的疯了。”
雷布思想起那个在墓园里拘偻着身的小老头,以及他突然朝着一只走过身边的狗痛骂的样子。平静,突然暴怒,然后又恢复平静。
“他所说的故事……”赖维歎了一口气。
“是在饭店里说的?”
“什麽饭店?”
“抱歉,我以为你们两个一起吃过一次午餐。”
“我不能向你保证我们没有吃过。”
“那麽,他的故事是怎麽回事?”
“这些人啊,警督,为了证明他们的行为是正当的,他们会拒绝承认这些事,或者会用转嫁的方式。转嫁的情况更加常见。”
“他们告诉自己说是别人干的?”
“是的。”
“林兹也是这麽说的?”
“没有其他人讲得那麽令人信服。他说那完全是弄错了身份。”
“那他认为你错把谁当做他了?”
“他在大学里的一个同事……科尔洪博士。”
雷布思打电话给霍根,转述了这个故事。“我告诉赖维你可能会想跟他谈谈。”
“我马上就打给他。”
“你怎麽想?”
“科尔洪是战争犯?”霍根不以为然地哼了一下。
“我也是这样想的。”雷布思说,“我问赖维,为什麽他不觉得应该把这些事告诉我们。”
“他怎麽说?”
“他说他根本不信这些话。它们毫无价值。”
“不管怎样,我们最好再跟科尔洪谈一下。就今晚。”
“我今晚有别的事,鲍比。”
“没问题,约翰。说真的,我非常感谢你的帮助。”
“你淮备一个人去跟他谈?”
“我会带个人去。”
雷布思很讨厌置身事外。如果他能取消晚餐的约会……
“有什麽结果记得告诉我。”雷布思挂掉电话。音响里是埃迪·哈里斯,欢快而优美。他走进浴室,把自己浸泡在浴缸里,眼睛上盖着毛巾。在他看来,每个人都把自己的生活分布在很多小盒子里,在不同的情况下打开不同的盒子。谁也不会把自己整个地展现出来,警察也是一样。每个小盒子都是一种安全机制。你这一生中遇到的绝大部分人连他们的名字都不会知道。每个人都把自己锁在盒子里,与其他人隔开距离。这就是所谓的社会。
他想起约瑟夫·林兹——永远在提问,把每一场对话都转变成一堂哲学课;住在自己的小盒子里,而把他的身份锁在另外的地方,他的过去必须保持神秘……约瑟夫·林兹,被逼到角落里时会暴怒,临床上会被诊断为疯子。但这是什麽导致的?回忆?还是回忆的缺失?或者是被其他人逼出来的?
他走出浴室的时候,埃迪·哈里斯的唱片已经放到了最后一首歌。他穿上了见佩兴斯时要穿的衣服。但他还有两个地方要先去:去医院看看萨米,然后在托菲肯开个会。
“团伙成员聚齐了。”他说着,走进刑侦办公室。
沙格·戴维森、克拉弗豪斯、奥米斯顿和希欧涵·克拉克都坐在一张大桌边,用一模一样的格拉斯哥流浪者队图样的咖啡杯喝着咖啡。雷布思拉了把椅子坐过去。
“你把情况告诉他们了吗,沙格?”
戴维森点点头。
“那家店呢?”
“我正要说到这儿。”戴维森拿起一支笔,在手里把玩着,“上一任店老板生意做不下去了,附近往来的客流量不够多。那家店关了将近一年,之后突然重新开张了——换了老板,价钱便宜到其他商店根本没法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