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伦纳德·科恩:《这是一场战争》。
他们在等待泰尔福特的报复性回击。局长认为这是“看得见的干扰”。在雷布思眼中,这毫不意外;对泰尔福特可能更不意外,因为他已经让查尔斯·格洛尔整装待发,只要警方的巡逻车一出现在弗林街,他就会向警方提出骚扰的投诉。警察没有正当理由这麽做,而且在这种具有明显侵犯性的监控压力之下,他的客户怎麽保证他那些完全合法而且金额巨大的商业运作?怎麽进行那麽多社区发展活动?“社区发展”指的就是那些老头老太太和他们免租金的公寓——泰尔福特很乐意把他们当做马前卒来用,因为媒体最爱这种故事了。
巡逻车迟早要撤掉,这只是个时间问题。在那之后,全城又会夜夜陷入战火。每个人都是这样预期的。
雷布思来到医院,坐在罗娜身边。这间病房现在对他来说已经如此熟悉,就好像是一片小小的绿洲,宁静而有序,每一天的每一个小时都能带来那种舒适的感觉。
“他们帮她洗过头了。”他说。
“她又做了一个扫描。”罗娜解释道,“做完之后他们要把那种黏糊糊的东西洗掉。”雷布思点点头。“他们说你看到她的眼睛动了?”
“我觉得我是看到了。”
罗娜伸手覆在他的手臂上。“杰克说他这个周末也许可以安排时间再过来一次。我这算是事先提醒过你了。”
“收到,明白。”
“你看上去很累。”
他微笑:“总有一天会有人来对我说,我看上去精神得很。”
“但不是今天。”罗娜说。
“一定是那些酒、夜总会和女人害的。”
他想着可乐、墨凡娜赌场和坎迪斯。
他想着……为什麽我感觉像是夹在中间的冤大头?有没有可能卡弗蒂和泰尔福特都在跟我玩把戏?
他想着——希望杰克·莫顿一切顺利。
他回到雅顿街的时候,电话铃正在响。他接起电话时答录机正开始运作。
“等一下,让我把这玩意儿关掉。”他找到相应的按钮,按下去。
“高科技,是吧,稻草人?”
是卡弗蒂。
“你有什麽事?”
“我听说了佩斯利的事。”
“你是说你把自己做的事告诉了自己?”
“我跟这事儿没关系。”
雷布思放声大笑。
“我说真的。”
雷布思坐到椅子里。“而我就应该这样相信你?”又在玩把戏,他想。
“不管你信不信,我只想告诉你一声。”
“谢了,我相信这样一来我就能睡得好一点了。”
“我被陷害了,稻草人。”
“泰尔福特不需要陷害你。”雷布思歎了口气,向两边转了转脖子,“听着,你有没有考虑过其他可能性?”
“什麽?”
“你的手下已经失控了,他们在背着你做事。”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会知道的。”
“你只会知道你手下的小头目告诉你的事。如果他们在说谎呢?我不是说所有人,但也许有那麽两三个人变节了。”
“我会知道的。”卡弗蒂的声音变得冷漠无情。他的确在考虑这个可能性。
“行,可以,你会知道的。可是谁会第一个来告诉你?卡弗蒂,你在这个国家的另一头,你在监狱里。想要瞒住你一点事情能有多难?”
“这些都是我可以托付性命的人。”卡弗蒂顿了顿,“他们会告诉我的。”
“如果他们知道的话。如果他们没有被警告不淮告诉你的话。明白我的意思吗?”
“两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