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我的左脸颊传来阵阵刺痛。
当我含着泪水用手背冷却发烫的脸颊时,咖啡师给了我一条浸水的湿毛巾。
“哎呀,太感谢你了,哈哈哈……女人心真难懂。”
我勉强装出从容的样子,却显得有些无力。咖啡师先是露出担心的表情,过了两秒后才说:
“您认识她的尊堂吗?”
“尊堂?噢,是指母亲啊。我不认识,你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她刚才说了句‘我会跟妈咪告状的’啊。”
户部奈美子在数分钟前用尽全力赏了我一巴掌后,就抛下这句话离开咖啡店了。
她是真的搞错这句话的意思,还是在调侃我呢?
“刚才是我刻意隐瞒没说。”我边用毛巾的冰凉感舒缓疼痛边说,“户部奈美子是我前阵子刚分手的前女友的好友。”
虽然我不太喜欢“前女友”这个单字,但一时也找不到适当的称呼。我前女友和户部奈美子就读的大学、科系和参加的社团,甚至连打工地点都一样,关系比情人还亲密。虽然我也因为这样才得知户部奈美子这号人物,但话又说回来,这两个人竟然连举止粗暴这点都一模一样,真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应该是今天在这里全程目睹我和你的互动,才产生误会吧!像是我才刚跟女友分手,就立刻搭讪其他女生之类的。”
咖啡师皱起眉头,不过看起来不像是因为我的话才感到不快。
“我一直以为她对青山先生有好感。”
“你说奈美子吗?这怎么可能?”
“因为我早就看出她会再回到这里。”
我的视线望向没有拿着毛巾的手所握着的东西。
“所以这把伞是她故意拿错的啰?”
“没错,她这么做是为了制造能折回店里的借口,好再跟青山先生见面。”
如果只看结果的话,她的推测很明显是正确的,但也有几个无法厘清的疑点。
“如果只是想回来拿伞的话,只要假装忘记带走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特地拿走我的伞呢?她们离开店里的时候,雨应该早就停了才对啊。”
若当时还在下雨,她只要一拿起别人的伞,就会立刻被朋友纠正才对。正是因为雨停了,她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换伞——但这种情况应该更适合以“忘了拿伞”为借口,不是吗?雨停了才忘记拿,用这个理由就不会有问题才对。
咖啡师仍旧不改其微笑的表情。
“她应该想让青山先生在这间店停留得愈久愈好吧。”
“这样我更无法理解她的想法了。与其拖住我,还不如早点折回这间店。她后来再次出现在店里时,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噢。在这期间,如果不是你拉住我的话,我甚至一度放弃找伞,打算直接离开呢!”
“因为她没办法立刻折回来啊,当时还有朋友跟着她嘛。”
“朋友?虽然在朋友面前甩男人耳光的确不太好,但还是可以找理由先离开这里,事后再一个人折返,没道理不能立刻回来……”
“所以,如果一走出店门就马上说要折返,朋友一定会跟过来,不是吗?”
咖啡师像是在温柔教导一位迟钝的学生似的说。
“这附近能让她们消磨时间的地方并不多。如果告诉朋友,自己忘了拿伞,可以想见她们会干脆跟着自己折回来。但只要走到比较宽广的街道,能打发时间的店家就很多,也比较好开口跟朋友说‘在这里等我一下’吧?为了让青山先生在自己离开后又折返的这段时间内尽可能留在塔列兰,她才会拿走您的伞。”
既然她都说明得这么详尽,连我也听懂了。简单来说,户部奈美子在极其偶然的情况下看见我和美星咖啡师状似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