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九日,东京
计划吗?”
“我不知道这个计划在多大程度上是明确的。不过,他们确实在有意识地开辟通往军事大国的道路。”
“整个陆军真的都在一意孤行吗?”
“是陆军中一部分有极端倾向的人。”
“就当做陆军的一部分在一意孤行,政府,不,国家不是还有拍手称赞的人吗?报纸没有在后面煽风点火吗?南京攻略战之后,到底是谁在提灯游行庆祝啊?”
“人确实很容易被有力、充满生机的话所吸引。跟在后面,慢慢认可,最终意识到这是个泥沼。”
“这种局势是泥沼吗?”
“也可以说是僵局、四面楚歌。说绝望也没关系。简而言之就是泥沼。”
“有的东西只有在战争中才能打磨得美丽。和英美开战以来,大和民族团结、民族骄傲昂扬,你不认同这些价值吗?在这些面前一场作战的胜败已经没有意义了。”
“如果在和平中高扬民族骄傲就无可挑剔了。”
秋庭摇头说:“我们回到刚才的话题。山胁先生似乎对陆军有很深的偏见。我想听听,陆军是日本的异己分子吗?是多余的、错误的存在吗?”
“什么意思?”
秋庭两手交叉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
“你是海军省的文官、东京帝国大学的学士。我想在你看来陆军一定只是一群野蛮粗鲁的、不讲道理的人。不是这样吗?”
山胁在心里又加了一条:非理智主义。还有极端精神主义、反国际主义、对内强烈家庭主义和对外的排外主义、党派意向……
不等山胁回答,秋庭继续说道:“可要我来说的话,陆军就是这个国家本身。野蛮粗鲁也好,不讲道理也好,都是这个国家的本来面目。这场战争不是像奏折说的那样,是部分青年挑起的。虽然表面看来是那样,实际上那是国家期望的。所以,陆军行动了。”
山胁虽然觉得危险还是反驳道:“不,我不同意陆军是国家本身这一看法。陆军现在是离开国家的、独立的、有巨大权力的。以军队最高指挥权为挡箭牌,不知不觉凌驾于国家之上了。”
“即使看起来是那样,它的存在也是国民所盼望的,不是吗?国民厌恶只在嘴上说却不负责任的政治家和贪婪任性的资本家,国民期待出现能对抗这些的势力。战争也是这样。为了逃脱没有出口的经济萧条和贫困,国民追求战争,强烈盼望帝国版图扩大。”
“在我听来,少佐的主张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秋庭嘴角扬了扬说:“回到刚才的奏折吧。战败必至的想法怎么样呢,可以预测到战败,所以意思是说应该向同盟国军投降了?”
山胁说:“少佐是在挑唆我吗?”
“请放心。不管你在这里说什么,都不会作为逮捕和拘留的理由。如果是在担心这个的话……”
“担心啊。不过我的脾气是有人挑起议论就会应答。”
“只在这个场合议论,请说说。”
山胁犹豫了一下。秋庭难道不是在寻找逮捕自己的理由吗?为了阻止高木或海军内部的讲和行动,为了牵制为讲和秘密活动的人。为了不让人们轻易地说战败必至的预测和对于讲和的期待。
不,山胁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已经踏进了相当危险的领域,继续吧。山胁回答:“我认为战败必至的预测是正确的。日本应该讲和。”
秋庭并没有表现出愤怒和不快。这是他预料中的答案吧。秋庭问:“答应《开罗宣言》中说的无条件投降吗?”
“嗯。”
“为什么?为什么要投降?”
“我想问问,为什么必须要继续战争?我们的国家已经满目疮痍了。”
“总之,战局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