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
她的各种表现都是符合女性生存于世、谋求平等所应具备的手段的:她在交际中回避体能上的差距,并且明确宣称自己“终身不愿被小孩子们围绕”——这就将性别上的弱势完全否定了个干净。她既然用如此的标准来挑选异性对手,进入她视野中的男人们在和她争辩时就总逃不了一个决定性的为难之处:淡化性别的差距来和她理论,却无法攻占她用精心组织过的凌厉语言和先发制人的绝对自信构筑成的道德至高点;而一旦谈及性别差异,便违背了讨论存在的前提,瞬间便从这场争论中淘汰出局。
我将纸条接过来,两张同时展开,马上就发现了它们之间的差异:这张新找到的纸条上,除了首尾两个小魔法阵正中画有七芒星之外,其它全都是六芒星,但同七芒星相接的那两个六芒星,却各向两侧偏移了一个小角度。
就在我几乎要承认我赢不了她时,她怀孕了。
那么,猎人是从哪里举枪射击的呢?难道是从虚无中射出的子弹?混蛋,这简直是不可能的!
我哑口无言,没有办法辩驳。如果说是有其他别国的人也随我过来了的话,完全没有证据,是不可能有人信的。就算这里能够检查膛线(实际上,这边那所谓“城里”的警局,也根本没有检查膛线的仪器:因为他们认为那东西全无必要。),也难保不是有人趁我不注意,将我的枪管给调了包。28号深夜,虽然疲劳,我在宿屋睡得可是相当警觉。我敢说,如果有人将用完的枪管换回来,我肯定会知道。但是,既然我睡着过,就不能否认被换回来的可能性存在。随之而来的、宿屋主人的共犯嫌疑也不确定——前台值班的主人和村里的守夜人一样懒散,有人趁机混进来是很容易的事情。
在这年情人节前夕,她毫不客气地提前向我要求一套价格离谱的首饰和上百朵一束的红色玫瑰,并且要当着她办公室同事的面送到她的手上,以下跪的姿势。
但有件事使我相当在意,那是我在艰难爬过窗户,从棕熊尸体堵死的那个储物柜里取出午餐肉罐头和水杯时注意到的——我那时已经是饥渴交加:车寄存在村里,走过来花了整整三个小时,消耗实在太大。
就是基金跳水的隔天,她沿着高速公路默默走了三天三夜。路警将她送回家后,她又在床上躺了一整天,眼睛几乎一眨不眨。然后,放了满缸温水,在浴室里割腕自杀了。
——《编织(Braid)》,穿越时空的孤独旅者
想到这一点,我就顺便取了速写本和炭笔,给现场画了一张简单的素描。这个奇怪的地方,用语言描述实在太不方便——我将这张图夹在日记本中,将来回忆起这件事来,肯定要直观、准确的多。
3,匈牙利小姐既贤惠又冷静,不但聪明而且内敛。我不说的她从不过问,我问她的统统认真回答;她从外表到心灵都是诚实可信,活泼调皮也掩饰不了骨子里的沉稳端庄,就连撒娇耍赖也是点到即止;她对我的失误总是宽容原谅,我要她做的样样都能办得漂亮、得体。这么好的姑娘,换了谁都会赞不绝口,但我不——我知道她肯定得犯些只有女人才犯的毛病,否则哪还称得上是“女人”呢?
“那个,我的木匠先生,你来这边看过么?”,他这样说,“这木房子建得不错呢!没准是你当年造的——作家先生付了你不少钱吧。”
我们两手空空地来到这世上,遇到的人触发了我们的思考;在漫长一生当中,我们遇到无数的人,他们总带来些更有趣的问题,让我们一再思考——比如在接近十四岁时,我开始思考和女人相关的问题:一些具体的探求,在前面数节里已经以插叙的方式集中表述过了。从事例来归纳,我是一个“反西蒙·波娃主义者(Antisimonebeauvoirist)”。专栏批评家们一看即知,我使用了这个硬造的生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