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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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愿的《Nemo》似乎放缓了半个节拍,本来重金属乐器撞击出的哥特音乐竟变得飘忽悠扬,具有了穿透一切的魔力,直入心魂。
在被踢了第三脚之后,沐天陉终于将意识从手中的报纸转向沈依祎。
他知道妻子接下来会说“我竟然不如几片破纸重要”,于是抢先奉承干扰对方的怨气,以期转移矛盾。
“这上面说不要在陪女人逛街的时候,表现出走神或疲乏的样子,装作肚子疼要比说累了走不动了之类的实话有效的多,而且往往还可以获得对方的同情与问讯,只要她今天淘的够多够高兴。喂,你今天买的不多,够不够高兴啊?”
沈依祎盯着他不发一言。他只好接着自己的话道,“装肚子疼实在是小孩子的把戏,用的多了必然被拆穿,写这篇文章的哥们儿一定不会像我一样拥有一位高贵、漂亮、温柔、聪明,又有气质的老婆,陪这样的女人逛街怎么会走神疲惫呢,你说是不是?”
虽然极其认真的表情假的可怜,但这样的语言不哄到女人飘起来才怪。
沈依祎的嘴角确实忍不住翘了起来,努力撇也撇不下去。每次她想在他面前生气,总不会坚持太久。
“滚犊子。”她把这句骂人的东北方言当成了口头禅,觉得比“滚蛋”不知好听多少倍,“以后陪我逛街的时候再看报纸,你就是把我夸成奥戴丽·赫本也不好使。想想以前木讷讷的样子,你怎么会变得这样贫?”
沐天陉微微一笑,很认真地加大音量,嚷到半个餐厅的人都能听见,“奥戴丽·赫本怎么可以和你相提并论,虽然她是你的偶像,可我不得不说句公道话……”
反正他从来不在乎别人当自己神经病。
沈依祎喝到嘴里的咖啡又喷还给了杯子。她赶紧擦擦嘴角,漫过桌子一巴掌将老公的嘴堵上:“爷,小点声!我不气了,恶心的话咱回家再说。”
沐天陉得意地又瞄向手里的字谜游戏,依?一把将报纸揪走。
“唉,我们的洋烧饼来喽!”未等妻子说话,他又迅速转移对方的注意力。
看在那一大块匹萨的面子上,沈依祎决定不再跟沐天陉臭贫了。
这个女服务员让沐天陉觉得怪怪的,竟然穿着一身血红而土气的衣服。年龄似乎扁大,身材也胖,脸苍白得像是圬了石灰,嘴唇不知涂了多少层唇膏倒是鲜红异常正与衣服相配。沐天陉想看清这女人的脸,虽然距离很近了,却总是影影绰绰犹如隔着一团浓雾。
“这个点儿没啥好吃的,将就一下吧,大哥。”
哪里的方言,这是在必胜客吗?
“别老盯着小姑娘看!”沈依祎轻轻踢了他一下。沐天陉清了清脑子,听了依?的话一阵犯恶。
“刚才你听到她说什么了?”
“她说这是二位点的九寸火腿匹萨,请慢用。怎么了?”
沐天陉又用力摇了摇脑袋,再看那个服务员时,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怪事。
刚把注意力转向沈依祎,眼前的一幕让他险些失声叫出来,本能地将身体向后倾斜。烙盘中被沈依祎用力切的东西不是匹萨,竟是一张血淋淋的人脸。厚厚的,棕黄的皮下还连着许多肉,嘴巴形成一个O,整体已经扭曲,辨不出本来的容貌,只是从那满是胡渣的下巴看,定是张男人的面皮,明明大块生肉,却冒着淡淡热气。眼球依然是活的,溜溜转着,最后定下来,看着沐天陉,报以神秘地微笑。依?用叉子固定住它正中塌陷无骨的鼻尖,右手握刀使劲欲要切出一个三角。那脸似乎吃疼,将O型的嘴巴扯扁了。看着他惊恐的样子,沈依祎眯着眼睛坏笑,“又想逗老娘开心是吧!还不快帮忙!”
沐天陉努力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