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吊在树上的女孩可怕的笑声
眼的顾玉莲看清了那张脸。
顾帆远和宋汀兰结婚之初,顾玉莲也有过短暂的幸福。那时她觉得儿子的美满就是她的美满。刚开始时,她对宋汀兰并没有什么仇恨,宋汀兰和顾帆远的恩爱对她而言是一种精神上的弥补,多少满足了顾玉莲对美满婚姻生活的渴望。她想,只要儿子幸福,她就是去死也心甘情愿。宋汀兰是个漂亮女人。她在顾玉莲眼里是一朵桃花。她甜美的歌声同样也感染着顾玉莲,顾玉莲希望儿子的琴声陪着宋汀兰的歌声长久弹下去,直到她弥留之际,但许多东西只是美好的愿望,现实是残酷的。
此时的梧桐树下的草地上空空荡荡的。河那边传来河水的呜咽。顾玉莲觉得很累,虚脱了一般,她不知道顾晨光和那个小叫花子跑到哪里去了。顾晨光在这个雨季开始以来行为古怪异常,她感觉到有一种不安全的因素潜伏在顾晨光的身上。她想,自己是不是该提防点什么?提防这个自己抚养大的人?她不知道那张带血的钞票,也不知道顾晨光在血钞票上面看到的模糊的血脸,还有那个吊在树上的女孩以及她可怕的笑声。
想到宋汀兰和那个男人幽会时的情景,顾玉莲的牙就会咬得嘎嘎作响。她握着枯槁的手,心里念叨着恶咒。她希望宋汀兰在十八层地狱里永世不得翻身,永世也不能超生转世投胎。是她毁了一个美好的家庭。
那架钢琴是她为儿子买的。自从她生命中唯一的男人在她身体内部埋下了种子离开赤板之后,她就守着自己和那个男人的骨肉等待男人的回归。一等就是几十年,她儿子也死了,自己也成枯木了,那男人还是音信杳无。曾经有一段日子,男人是她活下去的希望,但现在,她已把他彻底理葬。儿子顾帆远一度成为她的全部寄托和希望。他喜欢弹钢琴,她就给他买了一架钢琴。她听着儿子的琴声,她的内心就会涌起一种苦涩的甜味。这种苦涩的甜味滋润着她的生命。她怎么也没想到儿子会死,这场变故让她一生都活在苦涩之中。
“别打岔,听我说。我尿完尿,别提多舒坦了。我刚走出卫生间的门,就听到有人在说话。我还以为是你在和谁说话呢。客厅里没有人,空空荡荡的连影子都没有。我以为是我产生了什么幻觉,这不可能呀,分明有人在说话。我就朝那声音追寻过去。”
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顾老太太,你也来吃馄饨?”王胡子换上了笑脸。
她不知道顾晨光像一只黑色的受伤的大鸟,掉落进了一个深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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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看来是无法入睡了,顾玉莲打开了电视机。她眼睛看着电视,却不知电视里播放的是什么节目。有电视的声音。她觉得有个伴儿在陪着她,和她说着话。此时,电视机是她唯一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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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玉莲坐在客厅里,她装模作样地看一本书。其实,她的心在宋汀兰的身上。楼上传来钢琴的声音。那个女孩子来了后,钢琴的声音就响起来了。钢琴的声音只要一响起来,顾玉莲知道,宋汀兰又要下楼出门了。果然,不一会儿,宋汀兰走下楼梯的声音就传进了顾玉莲的耳里。
我突然闻到了一股花香,玫瑰花的浓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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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王胡子煮一碗馄饨。王胡子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们,尤其是衣衫褴褛的瘌痢头更加吸引他的视线。王胡子问我:“这人是谁呀?”我信口说:“是我乡下来的表弟。”王胡子“哦”了声又问我:“你一大早起来干什么?”我说:“带我表弟来吃馄饨。”王胡子无话了,不一会儿他就把馄饨端了上来。我一点食欲都没有,所以我只给瘌痢头要了一碗馄饨。
宋汀兰的那辆出租车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