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被诅咒的老四
童玲不久便离开了曲柳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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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四没有放过黑子。
除了大队书记的儿子没有受过老四的欺侮外,所有的小学校里的同学都吃过他的亏。老四有一套十分有效且残忍的折磨人的手段,凡是不听他话的人都被他那个手段整治过。其实,老四收拾人的手段有很多,但就是那种手段让黑子想起来就发憷,那是一种摧残人意志的折磨。
放学之后,黑子匆忙地往家里赶,他回家后就要赶紧吃完饭给撑船佬送饭。他一出校门,就看到老四和几个大孩子蹲在那条水圳上的木桥边说话,每经过一个同学,老四都要对那人说一句话。黑子害怕见到老四,因为哑巴大叔不在身边,没有人保护他。
那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
他心里七上八下地打起了鼓,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木桥边,他就听见一个小子对老四说:“老四,那个哑巴的跟屁虫来了。”老四冷笑了一声,“来得好!”
黑子走近了他们。
老四对他说:“站住!”
他不敢不站住,他的两条腿在打颤。
老四说:“跟屁虫,你听清了,下午放学后我还会在这里等你,你必须交给我们五分钱,否则你就不要回家了。”
黑子吓坏了,他的额上冒出了冷汗。
“听到没有?”老四厉声说。
黑子点了点头,小声说:“听见了。”
老四说:“那你可以走了。”
黑子一过桥,就狂奔起来。
回到家里,母亲已经做好了饭,她看着黑子惊魂未定的样子,关切地问:“黑子,怎么啦,哪里不舒服?”她把手心放在黑子的额上,摸摸他有没有发烧。黑子说:“妈,没事的,我跑得太快了。”母亲说:“以后别跑那么快,急什么嘛。”黑子看着母亲,突然说:“妈,能给我五分钱吗?”母亲吃了一惊,这孩子从来不要钱的,今天是怎么啦,“你要钱干什么?”黑子低头不语了,他实在说不出他为什么要钱。母亲说:“孩子,你这样不好,不能随便要钱,你要知道,咱攒一分钱都要老命,五分钱能买一斤盐巴呢!”黑子咬了咬牙,强忍着说:“妈,我不要了。”
他提着竹篮里的饭,一步一步地走向渡口。他心里又难过又害怕,难过的是他让母亲为难,他知道钱都被撑船佬管着,母亲要办什么事,都要事先和撑船佬商量,撑船佬答应之后才给她。撑船佬常说:“能让黑子上学就不错了,以后钱要少花,不该花的一分也不能花。”他害怕的是下午放学之后老四不会放过他。
他来到了渡口。
撑船佬把渡船停在了岸边,他正坐在船头抽烟,那竹根做的烟斗上冒出丝丝缕缕的蓝烟。撑船佬看他来了,狠劲地两口吸完了烟,在船帮上把烟斗上的烟屎磕掉,接着把烟斗插在布腰带上,就开始了简单的午餐。
黑子在撑船佬吃饭时走上船舱。
撑船佬吃饭时刚好背对船舱,黑子准确地走到了船舱上那个小竹篮边,小竹篮上有许多五分二分一分不等的分币。那是坐船的人顺手扔进去的。撑船佬从来不管坐船的人要钱,但坐船的人都会自觉地往竹篮里扔钱,或多或少,撑船佬从不计较。黑子一看到竹篮中的分币,眼睛亮了起来。
他真想拿起一枚五分钱的硬币。
他听到撑船佬咳了一声。
他心中抖了一下。
他矛盾极了。
即使黑子取走这五分钱,撑船佬也绝对发现不了,可有一个字压得黑子喘不过气来,那就是一个“偷”字。在黑子的成长过程中,这个字一直与他无缘。
他叹了一口气,放弃了。
他准备好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