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情殇
天晓得他能不能当校长,人们该瞧不起他时还是瞧不起他,就连许多学生都瞧不起他,比如王春洪。王春洪就当着黑子和李远新的面这样说过:“我长大了,要是讨了像蔡老师老婆那样的女人,我就把头塞进尿桶里淹死!”说得李远新哈哈大笑。黑子却没笑,他还是十分尊敬蔡老师的,尽管他上的语文课索然无味。
王春洪说:“我看程老师是爱上黑子了。”
里面静悄悄的。
黑子有点儿怕数学老师程惠娴。
黑子像一个男子汉一样站了起来,他昂首挺胸地大步朝他们走去。他没有理会丘火木,对程惠娴说:“程老师,我回来了。”
他轻轻地敲门。
他轻轻地说:“程老师,我是黑子,你开门吧,程老师。”
黑子想,我每天夜里保护着程惠娴老师,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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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火木有些恼怒,“以后别在晚上到河边来,别掉到河里淹死了。”
他梦见一个黑影走到程惠娴老师的宿舍门口,用万能钥匙捅开了程老师屋门的锁,他举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摸到程老师的床前。程老师正在甜美地睡着,发出均匀的呼吸。那黑影举起了尖刀,朝程惠娴老师刺了下去,程惠娴老师的尖叫声响彻了黑夜!
说完,他就挑起水桶挑水去了。他要先帮赤毛婆婆挑满后再帮自己家里挑,等他挑完水,黄昏就过去了。
黑子知道,那是蔡金标在吹箫,他吹的曲子就是那天晚上在河边吹的那支《梁祝》。他是从家里一直吹到村口,又从村口一直吹到河边,又从河边吹回学校,再从学校吹到了山上的。
一天,蔡金标把黑子拉到一棵大桉树后面,神情严肃地对他说:“听说你最近老是在晚上的时候往程老师的宿舍跑,有没有这回事?”
许多人把蔡金标推推搡搡地推出了程惠娴的房间。
看完那封信,她流了一夜的泪,那双大眼睛哭得又红又肿。
那是一封让她伤透了心的吹灯信。她的未婚夫和她划清了界限。她没想到亲自送她到曲柳村,并信誓旦旦说永远爱她的那个人会突然变心。
程惠娴平静地说:“那问题就解决了,金标,你答应我,明天你就去和丘秀秀离婚,我死也跟着你,我们失去一切都无所谓,我永远跟着你,有你的诗歌,有你的箫声就足够了!”
在那个年代,他就大胆写下了这样动人的诗句:
黑子的脑袋里嗡了一声,他说:“我没有。”
冥冥之中,是那支他后来才知道的《梁祝》的忧伤曲调救了他,否则恐怕他很难逃过这个突如其来的灾劫。
程惠娴还是无言。
他想,明天晚上无论如何也要去程惠娴老师那里做作业,不然他放心不下。
丘火木大声吼道:“快开门,再不开门我们就撞进去了!狗杂种,我们丘家待你不薄,你还在学校里偷情。无情无义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我给的,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有手电光从远处晃过来。
程惠娴没有言语,她站在那里,身上微微打着颤,不知是被凉爽的河风吹的,还是被丘火木吓的。
丘火木问:“就你一个人?”
蔡金标把程惠娴脸上的泪水慢慢地吻干。他的嘴在程惠娴的脸上游移着,然后找到了程惠娴滚烫的嘴唇。
黑子低下了头,他说:“程老师,对不起,我跟踪你了。”
黑子点了点头,他的眼中饱含着泪水。
程惠娴也出了门,她朝村口走去。
蔡金标把柔软的程惠娴抱上了床,顺手熄灭了灯。
他听到了里面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