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她,她一无所知。她觉得身上越来越冷,仿佛要像那只鸟儿一样慢慢地僵硬。
你是谁?——
你不用管我是谁。
你为什么要打电话给我!你想说什么?
我打电话给你,只想告诉你一件事,我知道你愿意听,这件事并不寻常。
那你讲呀,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事?
这事的确不同寻常,可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静。让我慢慢地告诉你吧,不过,你可要有耐心听我的叙述。
你说吧,我听着呢。
有一个女孩子死了……
一个女孩子死了?石萍鼓着勇气听完了那个陌生男人将近半个小时的叙述。那个陌生男人把电话挂了之后,石萍觉得自己在这初秋的深夜,身体渐渐地变成了一坨冰。风还是不停地从阳台上灌进来,像是在向石萍告知什么人间的隐秘。
石萍的目光落在了托着小鸟尸体的手上,她惊叫了一声,小鸟呢?
她手上的死鸟不见了。
她开始了寻找,她回到了阳台上,从阳台上一直找到屋里,任何一个角落都找遍了,她就是没有找到那只死鸟。
石萍愕然。
她不相信那只死鸟会蒸发掉,像一团水汽一样悄然地蒸发掉。死鸟的消失在这个深夜和陌生男人的电话一样在石萍的心里埋下了阴影和恐惧。她想,如果史未来不走,这一切还会发生么?
石萍把玻璃移门关上了。
她又把落地布帘拉上了。
屋外的风往哪里吹,她根本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那只死鸟会突然出现,她将如何面对?那个陌生男人在电话里的叙述是不是真的?明天还准备去和史未来离婚么?石萍的思路乱七八糟的。她希望自己昏沉沉地睡去,可她的双瞳圆睁着,一直到天亮也没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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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天的阳光明亮而且温煦,阳光中流动着一种醉人的香甜,应该说,秋天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水曲柳乡村的秋天和赤板市的秋天不太一样,没有赤板市那么的沉闷。可是水曲柳乡村的秋日却在阳光下变得扑朔迷离,恐惧像流行瘟疫一样很快地在水曲柳乡村蔓延。
午后的水曲柳中学似乎在沉睡。宽阔的操场上有几个男同学在打蓝球。远远望去,他们只有动作,一点声音都没有。一棵树下,两个女孩子背靠背地坐着。个头高的长得漂亮的女孩儿面对着打篮球的几个男生,个头稍矮些的长相一般的女生面对着中学外面的那条小河,小河边上,有一个放牛的老头往她这边张望,那头水牛在河滩上吃着草,水牛的尾巴不停地甩动,拍打着趴在牛身上的苍蝇,女孩子肯定看不清楚牛身上的苍蝇,但她可以在那个时间里想像,或者她根本就没那么想。
茶一杯,酒一杯,嘀嘀嗒嗒讨新媳;
讨个新媳矮墩墩,蒸个饭子香喷喷;
讨个新媳高喃喃,挑担谷子好清闲;
讨个新媳笑嘻嘻,三餐不食肚不饥;
讨个新媳嘴嘟嘟,欢喜食甜也食苦;
树下的两个女孩子唱起了当地的山歌,山歌声悠悠扬扬的,在树下回荡。那几个打篮球的男生不知听见了没有,还有那个放牛的老头也不知听见了没有。
在另外一棵树的后面,趴着一个人,他朝两个女孩这边探头探脑,他的眼中有一种莫测的光在闪动。阳光里还是浮动着成熟果子的清香和甜蜜。那两个女孩子唱山歌的神情十分平静,而且,她们的脸上浮现出迷人的微笑,那微笑阳光一般。
她们唱歌的声音并不大,但是十分地投入。
她们背靠着背,靠得很紧。
她们唱着唱着,突然其中那个漂亮的女孩子头一歪就瘫了下去,倒在了地上;另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