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香樟树下站着一个白衣人
阿花拿过了阿毛的右手,解开缠在他手臂上的纱布。
她发现那个被张小跳咬的伤口已经糜烂,流着脓水和血水。
阿花倒吸了一口凉气:“怎么会这样呢?痛吗?”
阿毛点了点头说:“痛!”
阿花说:“你怎么不去医院呢?”
阿毛说:“每天都去换药,可就是好不了,医生也觉得奇怪。”
阿花给他重新缠上了纱布:“明天一定要再去看,让医生给你用好一点的药,知道吗?”
阿毛说:“知道。”
阿毛要抱阿花,阿花推开了他:“别乱来!”
阿毛说:“那我走了?”
阿花不说话。
阿毛就说:“那我休息一会儿就走。”
阿花过了一会儿说:“阿毛,你就睡地下吧,我调好闹钟,你四点半就走。”
阿毛心里一阵狂喜,他心中的那个阴谋在蠢蠢欲动着。
阿花拿了一张席子铺在了地上,用几件叠起来的衣服给他当枕头。阿花做完这些,让阿毛拉了一下手,就让阿毛躺下了,自己也躺在了床上,拉灭了灯。
阿花躺在床上,心渐渐地平和下来。
她不担心地上的阿毛会爬到床上来,相信阿毛不是那样的人,他们交往以来,她没让他亲过一下,他从来不强迫她做什么。
有阿毛在,阿花想,她今夜不会再害怕窗外铁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了。
她甚至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以后每天晚上让阿毛过来睡地板。
她在黑暗中露出了微笑。
这个晚上,阿花沉沉地睡去,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死,这么香,以至屋外真正的脚步声,她也没有听见。
阿毛躺在地上,他在想着几天前,阿花告诉他的关于那阁楼里藏着顾维山存在瑞士银行的巨额存款的文件的事情。他问过阿花,铁楼梯上面那扇进入阁楼小门的锁是什么样的。阿花当时回答他,是一把很大的铜锁。阿毛想,如果拿到那存放的文件,他可以把整个菜市场买下来了,可以提前让阿花过上幸福的生活。
他想象着和阿花一起步入婚礼宴会大厅的情景,他要把菜市场里的人全请来,让他们为他阿毛喝彩,再不会嘲笑他是糊不上墙的稀屎了!他还要把“零点”的厅买下来,天天疯狂地喝酒跳舞,还要雇一大群打手,谁他妈的捣乱就把谁踢出去。
他听到阿花轻轻地打起了鼾声,确定她睡着后,就悄无声息地溜出了门。
他来到了铁楼梯的底下,城市的夜光让他看得见楼梯的阶梯,他一步一步地走了上去。
他在上楼梯时,仿佛有一个白色的影子飘到了他刚才站在楼梯下的那个地方,看着他往上爬。
阿毛此时是贼胆包天,他根本就没有意识到潜在的危险。
他爬了上去,到了那一扇门前。
他很顺利地找到了那个冰凉的铜锁,他从兜里早就准备好的万能钥匙,捅了进去。
楼梯下的那个白影也在慢慢地往楼梯上飘移。
阿毛根本就不会注意背后有什么东西,人在一种贪婪的状态中是不会顾及任何事情的,他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获取本来就不是他拥有的东西。
阿毛费了老大一阵工夫才打开那个铜锁,他心头一阵狂喜,他感觉不到自己浑身都湿透了。
他轻轻地推开了那扇门。
他往阁楼里望进去,顿时呆站那里,阁楼里的情景让他的眼睛突兀着,一动不动:穿着黑色旗袍的一个老妇人在飘摇的烛光中坐在那张大床上,她的怀里抱着一具骷髅,她在喃喃地说着什么,她的声音细微而又阴冷,她的手在骷髅的白森森的骨头上一根一根地轻轻抚摸着,她的神情专注而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