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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油画中的线索
面前,他句句吃瘪。药不是只好转入正题:“我们来找你,是想请教一件事,你给我爷爷画油画的事儿。”

    高兴一听是这事,从怀里掏出一根烟,拿火柴划了火,吐出一个圆圆的烟圈:“说吧,你们想知道什么?”

    “全部过程。”

    高兴那会儿在中央美院还没毕业,虽然她跟药不是已经分手,但还是非常爽快地答应了委托——用她自己的话说,买卖不成仁义在嘛——药来很喜欢这个爽快的小姑娘,一老一小都没正形,老的喊小的“孙媳妇”,小的喊老的“老古董”。

    高兴问药来,希望画成什么样。药来说想整点洋的,来张油画,高兴正好是这个专业,两人一拍即合。

    但对于画什么,怎么画,两个人却起了争执。药来指示得特别细致,这画什么那画什么,都有详细指示。高兴却不乐意,觉得这不是画家的活儿,找一相机一拍不全齐了?不想干了。药来却坚持,非她不可。

    高兴虽然性子洒脱,但毕竟不如药来老江湖,最终勉为其难地答应了。但是她坚决不肯署名,说我就干了个刷漆的活儿,这是您的东西,不是我的。

    我听到这儿,问高兴:药来为什么挑选孔雀双狮绣墩、青花高足杯、天青釉马蹄形水盂、鳝鱼黄海涛花卉纹蛐蛐罐这四件东西,是有什么讲究吗?

    高兴说她也不知道。按说从构图来说,这些搭配不合适,但老爷子非用不可。

    “哎,老爷子估计那会儿心情不太稳定。经常今天一出,改天又是一出。这四件东西不是一开始就定了的,本来他放的是另外一件东西,忽然告诉我,得改,我只能涂抹了,重新加了这四样东西。”高兴一支烟吸完,烟屁股一弹,似朵火红色的小流星,飞去了旁边水沟里。

    “原先画的那件是什么?”

    “是个罐子吧,我记不太清了。”

    我和药不是同时愣了一下,药不是把卫辉老徐的盖罐照片拿出来,递给高兴:“是这样的吗?”

    “样子差不多,花纹可不一样。”

    我和药不是对视片刻,眼神都是震撼。我抓住高兴手腕,往车上扯,药不是很有默契地推开车门。高兴大惊:“干吗呀你们?”药不是道:“你得跟我们去个地方,这事很重要。”高兴瞪了他一眼:“有你这么求人的吗?”可还是主动钻进车里去了。

    车子重新从圆明园开回到了药来的别院。院门大锁紧闭,现在去找方震也来不及了。我们俩一咬牙,跟高兴说翻墙吧。高兴乐了:“把我叫过来是做贼啊?这可新鲜了。”

    她原来在美院估计也是翻墙出去玩的主儿,比我和药不是动作都麻利。我们三个强行闯过院墙,进入小楼,再度进入卧室来到那幅油画跟前。

    “是这幅吗?”药不然问。

    “没错。”高兴一眼就认了出来。

    “那原来那幅废了的画在哪里?”我追问。

    高兴呵呵一笑,摸摸我脑袋:“小家伙,没学过美术吧?”我“呃”了一声,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高兴告诉我们,油画和水墨画不一样。油画的颜料会在画布上堆出凹凸不平的高度,所以若是画布上某处有问题,可以刮掉补画一层,把原来的覆盖掉。所以西方的很多油画名作,经常会发现画作之下还叠着另外一幅作品。比如法尔梅尔曾经有一幅《选首饰的女人》,面世时引起很大轰动。后来经X光检测,发现这是造假者在他的一幅废稿画布上重新作画,几乎骗过了所有专家。

    我听得津津有味,原来古今中外,造假者的手段都差不多。这一招偷天换日,和国内拿古代青铜碎片去重铸器物,如出一辙。

    高兴对药不是道:“你们想知道原画什么样是吧?”

    “没错。”

    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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