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异
方设法地躲着我,现在这样的情形,我宁愿相信她是被迫的,是有什么东西逼着她那样做我一下子又想起了她消失前最后的那个眼神,充满了不舍与无奈,还有那份心底诉不尽的爱意……所有的一切都在说明她没有这么做的动机,也没有这么做的条件。突然我又回忆起了罗先梅所说的一个细节--昕洁跟她抱怨我最近疑神疑鬼。
虽然我无法完全再现当时昕洁找到罗先梅说话的情景,但是从这个细节里我发现两个非常矛盾的问题,那就是:
一、昕洁是以抱怨的形式来跟罗先梅说话的,而且罗先梅似乎对她当时的神情和语气没有特别深刻的印象,就仿佛是很平常的拉家常式的那种抱怨,这跟昕洁消失时的那种神情完全不符合。
二、抱怨的内容就更矛盾了,是说“何宁疑神疑鬼”。这个内容仿佛是在说,她一直跟我生活在一起,然后天天看着我在四处找她,才会觉得我“疑神疑鬼”
想象一下这种状态吧,如果这是真的,那我就不单单是疑神疑鬼了,简直就可以肯定是完全疯了:分明就能在自己屋子里看到一个人,却还在四处找那个人!
想到这里,我竟然也有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精神状态来,于是使劲揉了揉眼睛,又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圈,看着这个长久没人打理以至于连木餐桌都发霉长毛的屋子,我确定自己没有发疯,也不可能选择性地失明到看不见一个本来就存在的人。
我又仔细揣摩了一下这两个矛盾的地方,发觉还是老样子,根本就没办法说通,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而且这个不对劲的地方就是产生矛盾的源头,想来想去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心下就变得相当急躁。
我使劲捶了捶脑袋,在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态后,决定洗把脸清醒一下。
走进卫生间,却赫然看到那盥洗台上又多了一样东西--一块手表。
我赶忙扯了张纸巾,小心翼翼地将表链一端包住,然后拿起来看。这是一块老式的手表,不大,表盘上有“上海”两个字,翻过背面,是钢印的字体:“上海手表厂防水972”。
我又看了看表链,是那种七八十年代常见的国产表链,有缩放功能那种,但相对也要窄一点,随即明白了,这是一块女式手表,因为那个年代的手表不像现在一样有非常明显的男女特征,唯一就是表盘大小及适手程度上有些区别。
到现在为止,莫名其妙出现的东西已经有三样了:长头发、口红、七八十年代的女士手表。
一般情况下,这三样东西,再加上屋子里总是看不清晰的鬼影,通常会让人联想到什么?一个女人,不属于我们这个年代的女人,她一直徘徊在这个屋子里,让你感觉到她的存在,却永远找不到她所以更准确地说,她是个女鬼。
但,对我来说,这三样东西的出现,却让我马上就想到了一个专业词汇--侵略性心理暗示,也就是俗称的恶意催眠。
当然,我说的恶意催眠不可能像电影里所表现得那么夸张,但在实际生活中,催眠倒确实无处不在,它利用的是人类在心理层面上的条件反射。
我们都知道膝跳反应,这是生理层面上的条件反射,而心理层面上的条件反射也是类似的。举个很简单的例子,我们一般都玩过的:我假装打你的眼睛,但实际上不会打到,可你仍然会无法控制地闭上眼睛。
这是人类在自我进化的过程中,逐渐形成的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而我所说的侵略性心理暗示,就是利用这种本能的特性,通过一些细微的动作,不断挑拨你的神经,让你的心理防线崩溃,然后朝着侵略者想要引导的方向走。
所以,看到这块老式的女表,我并没有像最初看到口红一样紧张,反而觉得有点庆幸,因为这种东西出现得越多,对我越有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