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一掷的努力让他产生了幻觉。他向左边一扯,又朝后面一拉,他反复这样,直到绳子最后松开,他才放声大哭。
第一个难关度过后,接下来的就容易多了。他的双手一下子自由了,虽然还觉得麻木,但总算自由了。手指冰冷,肿得如同超市里的腊肠,他把手伸进夹克,藏在胳肢窝下。他忽然记起寒冷是思想的强敌,会让你的脑筋放慢速度。
他不断地回忆和运动。现在他的手臂可以自由活动了,他可以在原地小跑。此刻,他希望自己有吸烟的习惯,这样他身边就有火柴或者打火机了,可以驱散这恐怖的黑暗。“官能被剥夺了。”他自言自语说,“打破静默,和自己说话,唱歌。”
手上如针刺一般,疼得他不停地扭动身体。他伸出手,剧烈地摇晃着,左右手反复地互相按摩,渐渐有了感觉。他摸摸石壁,庆幸还能感觉到粗糙的砂石。他担心自己的手因为血流不畅会造成永久损伤,手指依然红肿、发麻,但至少有了感觉。
他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慢慢地抬起一条腿开始小跑。脉搏渐渐加快,恢复正常的速率后他就停下脚步。他想起自己痛恨的体育课,那个虐待狂老师和没完没了的训练、越野和橄榄球。“运动加回忆。”
他能活下来!也许。
清晨来临,基吉还是没有回来。亚历克斯担心地走到基吉的房门口,人不在。很难断定基吉是不是回来睡过了,因为开学以来基吉的床从没收拾过。他回到厨房,看见蒙德正埋头喝着一大碗椰汁爆米花。“我很担心基吉。我想他昨晚没回来。”
“你可真像个大妈,吉利。难道你没有想过他也许正和别人睡觉吗?”
“我想他至少会说一声的。”
蒙德哼了一声说:“基吉不会。如果他不想让你知道的话,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可不像你我那样活得那么透明。”
“蒙德,我们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多久了?”
“三年半了。”蒙德看看天花板说。
“基吉有多少个晚上是在外面过的呢?”
“我不知道,吉利。你不觉得,我自己也常常不在大本营吗?我可不像你,在这四面墙之外我还有自己的生活。”
“我可不是和尚,蒙德。但据我所知,基吉从未彻夜不归。我担心是因为不久之前歪呆还被达夫兄弟打得不成人样。昨天我也被卡文迪什和他的托利党朋友死缠着不放。万一基吉也被人缠住了呢?万一他进了医院呢?”
“万一他和人搞上了呢?听听自己说的话吧,吉利,你啰嗦起来真像我妈。”
“操你的,蒙德。”亚历克斯抓起自己夹克朝大门走去。
“你去哪儿?”
“打电话给麦克伦南。如果他告诉我我听起来像他妈,那我就闭嘴,行了吧?”亚历克斯砰的一声关上门走了。他还有另一层担心并没有告诉蒙德。万一基吉出去猎艳被抓了呢?那就真是个噩梦了。
他来到行政楼的电话亭,拨通了警局的号码。让他吃惊的是,电话直接转给了麦克伦南。“探长,我是亚历克斯·吉尔比。我知道自己可能在浪费您的时间,但我很为基吉·马尔基维茨担心。他昨晚没回来,这可从来没有过……”
“自从麦齐出事之后,你就感到不安了?”麦克伦南说。
“是的。”
“你现在在法夫园吗?”
“是的。”
“别走开,我过来。”
警察如此重视,亚历克斯不知道是该感到安慰还是担心。他心情沉重地回到屋子里,告诉蒙德警察会来。
“让他那张丧气脸走进这屋子,真是要感谢你了。”蒙德说。
麦克伦南到的时候,歪呆也来了。他摸摸自己尚未痊愈的鼻子说:“这次我和吉利站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