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这样死了,这让我很害怕。我现在只想看着我们的孩子长大,还有你陪在我身边。但是一切都是那么脆弱。前一分钟你还在这儿,后一分钟也许就不见了。基吉还没来得及做的事,永远也做不了了。我可不想让这样的事发生在我身上。”
琳端过他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她伸手抱住亚历克斯。“别害怕。”她说,“一切都会好的。”
他很想让自己相信她的话。但他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如此脆弱,根本无法完全相信这样的安慰之语。
凯伦按过门铃,等着门锁开启的时候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门锁弹开后,她推开门,拖着沉重的步子走过大厅,在经过守卫室的时候朝里头的守卫点了点头。哎呀,她可真是恨透了证物储藏室,好好的一个圣诞夜,家家户户都待在家中欢度美妙时光,可是自己呢,待在这么个鬼地方。她感觉自己这辈子就要被困在这一箱箱证物中间。这些物品详细地记录着由那些愚蠢、弱智、心理不平衡的怪胎所犯下的令人发指的罪行,但就在这一箱箱证物中间,藏着能帮她解开悬案的关键证物。
寻找证物并非唯一的调查途径,她知道自己还可以找来证人重新问讯。但她清楚,对这类陈年旧案来说,物证才是最最关键的。有了现代化的检测手段,案件中采集的证物就能提供确凿的定罪证据,让证人的证词显得多余。
这种想法倒是合情合理。但是眼下却还有数百箱的证据,她得一件一件地翻找。之前她已经翻过了差不多四分之一的箱子,唯一的结果是,在把这些箱子用梯子搬上搬下一番后,手臂的肌肉倒是结实了不少。从明天开始她就可以开始为期十天的休假了,这些她刚刚打开的箱子会包含一些比犯罪证据更吸引人的东西。
她同值班的同事打了个招呼,等着他把存放证物箱的金属笼子间的门打开。翻找证物这差事最麻烦的就是一道道繁琐的安全程序。照规矩,她要把笼子间里的箱子搬出来,放在值班警员的桌子上;她要填写案子编号,并签上自己的名字、电话和日期。然后,她才能当着值班警员的面把箱子打开。一旦发现没有要找的东西,她还得把箱子放回去,再搬出下一个箱子,重复之前的一系列程序。这中间或许还会有别的警员来翻找箱子,但是他们却比凯伦幸运得多,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目标在哪儿。
更要命的是,如此繁琐的工作居然没有简化的可能。一开始,她还觉得可以先从所有取自圣安德鲁斯的证物开始。证物箱按罪案发生的时间顺序依次排列。要把发生在这一地区的所有案件中的证物集中到一起本身就是一件极其繁杂庞大的体力活,所以,如此行事的可能性就被排除了。
之后她又从所有发生在1978年之后的案件开始翻找,但除了找到一桩1987年的案件中所使用的一把美工刀外,基本是一无所获。然后,她又沿着两边的架子分别寻找,这回她找到一只儿童运动鞋,是一起发生在1969年十岁儿童失踪案,显然证物被错放了。不久,她就发现再这样找下去,她恐怕真的要错过那份关键证物了,因为她早已被这个繁琐的过程弄得晕头转向。
她打开一听酒,喝上一大口,感觉稍微清醒了一点。第三个架子,1980年。她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昨天放梯子的地方,爬了上去,拖出一个箱子,小心翼翼地沿着梯子下到地面。
在值班警员的桌子上填好手续后,她打开盖子。看上去像是一家义卖商店的垃圾箱。她费劲地拖出一个又一个袋子,检查袋身上有没有罗茜·达夫案的编号。一条牛仔裤,一件脏不拉几的t恤衫,一条女短裤,一件紧身衣,一个胸罩,一件格子衬衫——没有一件与罗茜·达夫有关。最后一件看上去像是女式开襟毛衣。凯伦把最后一个袋子拉出来,没想过会有什么发现。
她草草地向袋身瞥了一眼,随即眼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