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更糟糕的是,文斯在计算机中找不到多数打印数据的原始电子文件——有磁盘备份,但是硬盘就是找不着档案。这真是个噩梦。当文斯瞥见网络调制解调器时,几乎惶恐起来。档案不在硬盘中的原因就是她把东西存在别处,而且想必是在国家侧写特别小组的某台电脑中。那个地方,他是不可能进得去的。文斯唯一的希望就是,夏兹·波曼对计算机档案的偏执态度会如同要与他一决雌雄的事一样——绝口不提,否则现在他也无计可施了。文斯已经处理掉公寓里所有的线索,然后只能希望没有人会查看她工作时所用的计算机。文斯认识一些反对新科技的警察,如果让他们来评断,他们绝不会想到夏兹可能是个倾向科技化的人。再说,她原本就不应该实际办案,不是吗?文斯知道这个情形,因为在两人会面前,他十分谨慎而且不着痕迹地利用关系查探过她的底细。没有理由会有人将如此诡异的死亡与她的侧写训练联想在一块儿。
不过现在他该如何处理这些东西呢?他不能将这些东西带走,因为若是遇上交通警察的临检与搜车就糟了。同样地,他也不能就这样丢着不管,让矛头清清楚楚地指向自己。现在他可唱不出歌了。
文斯蹲在办公室的一角,气冲冲地思索。他不能用烧的,太花时间,气味也会引起邻居的注意——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叫来消防车。他不能把东西丢到马桶冲掉,除非他将文件撕成碎片,否则水管马上就会堵塞,但是如此一来可能到黎明都无法处理完。他甚至不能在花园挖个洞将东西埋起来,因为人们一旦发现这个贱人的尸体,大规模的地毯式搜索也会随之展开,而且会从尸体周边的环境着手。
最后文斯别无选择,唯一能想到的解决之道就是将所有与他相关的证据一并带走。这是个可怕的想法,但是他一直告诉自己幸运之神与众神都眷顾着他,并且到现在谁都无法动他一根寒毛,因为他尽全力防患于未然,只为仁慈的命运留下一丝丝风险。
文斯将东西装进两个垃圾袋,蹒跚地将袋子提到车上,每一步都使尽了力。为了甩掉夏兹·波曼探员,他耗费了十五或十六个钟头的时间,精神与体力已即将耗竭。工作时,文斯从不服用药物。药物会让人产生充满气力与能量的错觉,因此一定会导致失手与愚蠢的错误。不过这一次他实在希望口袋里有用纸张仔细包好的古柯碱。只要一两排的古柯碱,他就能飞快地完成任务,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拖着疲惫的身躯在利兹市摇摇晃晃地走在这个该死的碎石小径上。
文斯小声地发出松了一口气的咕哝,然后将第二个垃圾袋丢进车厢。他愣了一会儿,厌恶地皱了皱鼻头,然后俯身嗅嗅,证实了自己的怀疑——那个贱人在他的车里撒尿,弄湿了车厢毛毯。又一个要丢弃的东西,他想着,同时庆幸有现成的对策能处理这个问题。文斯脱下手术用绿色长袍与手套,将它们塞进备用轮胎里,然后小心地关上后车厢,车厢门啪地轻轻发出一声金属声响。“再见了,波曼探员。”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疲倦地弯身进入驾驶座。仪表板上的时钟告诉他现在时间将近凌晨两点半,他因此知道自己不会因为在半夜驾驶一辆时髦的车而被警察拦下,而且他将在四点半到达目的地。与内心的冲动奋战是唯一棘手的事情,因为他想猛踩油门,尽快逃离现场,离他的杰作越远越好。文斯一只手直冒汗,另一只却冰冷得如夜晚的空气。他驱车离开利兹,往北前进。
文斯比预期的时间早到了十分钟。他知道基本轮班人员要到周日早晨六点才上工,所以在此之前纽卡索皇家医院的维修中心将空无一人。文斯将车子倒车停进维修区的一个空位里,维修区旁边的双开门通往医院处理医疗废弃物的焚化炉。通常当他做完病房的义工工作之后,他会到这儿与服务人员喝茶聊天。他们对于能将名人——例如杰可·文斯视为朋友感到骄傲,而且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