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1月19日,周六
格兰特不耐烦地打了个手势。“我不知道。我想应该是在两个礼拜之前,她带着亚当来看我们。她妈妈可能在这之后还见过她或通过电话,你知道女人总是这样。”他突然感到内心一阵剧痛。他并不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真正令他后悔的是这些所作所为在他和卡特之间制造了隔阂。
“我们想和您的夫人谈谈。”劳森说,“知道她们俩什么时候见过面对案情会有帮助。”
“卡特里奥娜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画廊关门的话,一定会有人注意到。每天有成百上千的人从那儿路过。‘营业’或‘关门’的牌子她不会随便挂的。”他冷冷地一笑——勉强的笑,“打理生意她很有脑子。”说完,他拿过一个笔记本,随手写下卡特里奥娜的画廊的地址和路线。
“当然。”劳森说,“但是我相信您一定不希望绑匪得知您寻求我们的帮助。”
格兰特为自己的愚蠢之举而感到吃惊。“对不起,你说得对。是我糊涂了,我……”
“这是我的职责。”劳森的口气中充满关切,“您大可放心,警方不会进行任何引起绑匪怀疑的取证工作。如果我们无法通过自然途径了解到情况,那我们不会深究下去。卡特里奥娜和亚当的安全是首要任务,这一点我向您保证。”
“我正需要你这样的保证。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格兰特此刻又恢复了常态,但是依然感到有些心绪不宁。
“我们会在您家的电话中安装窃听器。我想让您去卡特里奥娜的家一趟,这也是绑匪们希望您这么做的。您必须代替我们去查看她家里的情况,只要有任何异常的情况,马上记下来。您必须带个公文包去,这样万一看到桌子上有两个杯子,您就带一个回来给我们。我们还需要一些卡特里奥娜使用过的物品,以便提取她的指纹。梳子就可以,这样我们还能得到她的头发样本。”劳森听起来急不可待。
格兰特摇着头说:“你们还是请我太太干这事儿吧,我这个人观察力不强。”他不愿承认自己只迈进过卡特家门一次,而且还是很勉强的一次。“她一定会很高兴自己有事儿干的,让她感觉自己能派上用场。”
“也好,我们会请她的。”劳森拿笔拍打着海报。“从表面迹象看,这像是一次带政治目的的行动,而不是私人恩怨。我们会查一查哪些组织有能力和决心来策划这样一起案子。但是我还得向您求证一件事,您和哪个特殊利益集团有过节吗,或许某个组织里一些鲁莽的小角色会觉得绑架是个不错的主意。”
格兰特在等候警察的时候已经问过自己同样的问题了。“我能想到的唯一过节大概是在一年前,我同一个‘护鲸’组织有过一些摩擦。我在黑岛上开发一个房地产项目,他们说这会对默里湾的一些海豚的生活区域产生负面影响。当然,这纯属无稽之谈。他们试图阻挡施工队伍,用的是老掉牙的伎俩,躺在挖掘装载机前面,有一个人受了伤。这都是他们的过错,当局就是这么判定的。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他们一伙人夹着尾巴逃走了,我们的项目继续进行。海豚依然自由自在地生活。”
劳森仔细听着他的话。“不过,我们还是得核实一下情况。”他说。
“查尔斯顿保留了所有资料,她会告诉你们所有需要掌握的情况。”
“谢谢。我还得问问,您能想到任何一个与您或您的家人有私人恩怨的人吗?”
格兰特摇摇头。“我这辈子惹过不少人,但我不认为他们会激愤到做出这种事情。这么做当然是为了钱财,不是要泄愤。人人都知道我是苏格兰最富有的人之一,这不是秘密。我认为这件事的动机就在这里。几个杂种想拿一点我辛苦挣来的汗水钱,他们觉得靠绑架就能搞到手。”
“有可能。”劳森表示同意。
“不光是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