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6月29日,周五,罗斯威尔城堡
过他的信。从我来到这里的那天起,米克·普兰蒂斯就从我的世界里消失了。这也正是我所期盼的。”
马克想要缓和双方的谈话气氛,便不无同情地说道:“我懂。但是你觉得米克后来会怎么样呢?你是他最要好的朋友。也许只有你能回答这个问题。”
麦克伦南摇着头说:“我真的不知道。”
“你就大胆猜猜吧。”
麦克伦南又挠起了头发。“我觉得吧,他是和安迪一起出走了。他俩一定是觉得受够了,于是找了个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一种崭新的生活,就是这样。”
马克想起了档案里记载的普兰蒂斯那位好友的名字,但是档案里并未提及两人是一起出走的。“他们会去哪里呢?又怎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麦克伦南敲着鼻翼说道:“安迪是个共产党,你知道。那会儿也正是瓦文萨和团结工会在波兰大行其道的时候,我一直认为他俩一定是去了那里。波兰有数不尽的矿井,在那里干也不会叫人以为是在做工贼。从此也就不再烦恼了。”
“波兰?”马克觉得自己急需补补20世纪政治史的课程。
“当时波兰人正试图推翻共产主义集权制度。”奥提托利落地解释道,“并用工人社会主义取而代之。”
“那儿正是安迪中意的地方。他一定说服了米克和他一道去波兰,所以再也没人知道他们的下落,因为他们躲在铁幕之后的矿井里了。”
“可现在铁幕早就灰飞烟灭了。”
“是呀,但是谁知道他们在那儿过的是怎样的生活呢?也许他们结了婚,生了孩子,与以往的生活一刀两断了,如果米克在波兰有了新的生活,他一定不愿意原来的家人凭空冒出来,不是吗?”
马克突然有了一种灵光乍现,真相了然于胸的感觉。“那些钱是你寄的,对吗?你把钱装在信封里寄给珍妮·普兰蒂斯,因为你知道米克不能从波兰寄钱给她。”
背靠着半透明聚乙烯墙的麦克伦南的身形仿佛缩小了。他的脸扭曲成一团,那双明亮的蓝眼睛也变得几乎看不见了。“我只是想帮帮他们。我来到这儿之后,生活还不错。我一直很同情珍妮。因为米克没有勇气坚持自己的信仰,所以才让珍妮独自承受那糟糕的结局。”
麦克伦南的解释似乎有些勉强,马克在心里嘀咕。话说到这个地步,他本可以不再深究下去,毕竟这不是他的案子。但是他想充分利用这次机会,把自己现在的CID助手身份变成永久的刑警身份。因此眼下多费些力自然是少不了的。“你还有什么隐瞒我们的吗,伊恩?”马克问道,“米克不辞而别还有没有别的缘故?”
麦克伦南喝完咖啡,把杯子放下。那一双因为劳碌了半辈子而变得异常粗大的手不停地一张一合。看起来他的心中还有许多不吐不快的话。他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现在想来,事情一点也不奇怪。死人是不会寄钱的。”
奥提托正要逼问麦克伦南,马克捏了捏她的胳膊,提醒她沉住气。她于是打消了念头,嘴巴抿成一条线,等着麦克伦南继续说下去。
最后,麦克伦南说:“这些话我可从来没对旁人提起过。现在继续保密也已经没有意义了。要知道,米克是工会里的名人,安迪是全国矿工协会里的全职官员,他是坐办公室的,同那里的领导层混得很熟。我肯定安迪把一些不该透露的秘密告诉了米克。”他一边说,一边懒洋洋地笑笑。“作为米克最好的朋友,他当然想做点什么来引起米克的注意。上学那会儿我们三个就同班。你也知道,只要三个人聚在一起,总有一个是领头的,剩下两个跟班的相互竞争,以便排挤掉另外一个。我们三个就是这样。米克站在我俩中间,调和矛盾。他也擅长此道,总能想到办法让我们两个愉快相处,不让任何一方占尽上风。当然,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