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7月2日,周一,格伦罗西斯
直没有好感。除了在人前表现出来的那种冷冰冰的干练,她没有一点讨人喜欢的地方,没有女人之间那种可以建立私人关系的热情。“有什么事吗?”
苏珊把头一歪,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想必你已经领教到,布罗德里克爵士喜欢让别人把自己的果断决定付诸实践。”
“这只是你们的说法。”贝尔说,也许更恰当的说法是向来都刚愎自用,“那么他想我做什么?”
“你的思路挺快的嘛。”苏珊说,“也许这就是爵士为什么喜欢你吧。”她似有深意地看了一眼贝尔。“很多人他都看不上。但只要被他看中了,他就总会给予特别照顾。”
这是在先“予”后“取”啊。不过好在以她现在的生活状态,即便不“屈从”于对方的“礼遇”,自己仍然有饭吃,有衣穿。“让我做事,首先那事得让我感兴趣,没有兴趣我可干不好。所以,用不着这样抬举我。”
“很好。爵士想让你去一趟意大利。”
这个主意绝对出乎贝尔的预料。“为什么?”
“因为爵士认为意大利警方在这起案子上没有利害关系,所以办起来不会束手束脚。如果让佩莉督察去,或者让她的某个同事去,他们会因为语言问题,或者因为是局外人而有所不便。爵士相信你去能办得更好,因为你精通意大利语。况且,你刚从那里回来,而且还新结识了几个当地的朋友——当然不是警察朋友。当地人也许知道那座乡间别墅里到底发生过什么。”苏珊笑笑,补充说,“即便不考虑以上因素,你也能免费去托斯卡纳旅游一趟。”
贝尔没有思前想后就答应了。这很可能是抢在警方之前拿到新线索的唯一机会。“你们怎么知道我会说意大利语?”她故意不紧不慢地说,不想让对方看出自己已然被说动了。
对方冷冷地一笑,“并不只有你们记者才无所不知。”
真是咎由自取。“爵士想让我什么时候出发?”
苏珊递过文件夹说,“明天早晨六点,有一班去比萨的飞机。我们已经帮你预订了,到了机场有雇好的车子接你。住宿我没帮你预订——我想你情愿自己安排。当然所有费用你可以回来之后报销。”
贝尔有些吃惊。“早上六点?”
“只有这一班直飞航班。我已经帮你安排好了,会有车送你去机场,只需四十分钟。”
“嗯,好好。”贝尔不耐烦地说,“你很自信我一定会同意吧。”
苏珊把文件夹放在两人之间的沙发上,站了起来。“我们的算盘没有打错。”
因此,她现在才置身意大利,沿着瓦尔德尔萨一条泥泞的小路穿过一片又一片盛开中的向日葵,一阵又一阵的兴奋感在嗓子眼里汹涌升腾。她不能确定,在意大利,布罗迪·格兰特爵士的名片能否像在苏格兰那样被用作敲门砖,但她隐隐觉得,爵士知道如何应付这个国度无处不在、侵肤蚀骨的腐败现象。如今,在意大利没有哪件事是不能用交易来解决的。
当然,友谊除外。正是因为这种友谊才使她在意大利有了栖身之地。格拉齐亚和毛里奇奥已经把他们的一座老仓库改造成了假日公寓,其中最小的一套被当做了工作室,屋前还配了一小段平台。贝尔在机场打电话通知格拉齐亚时,对方本来要免费借给她住的。贝尔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才向对方解释清楚,她此行的一切费用都有人埋单,所以格拉齐亚尽可以漫天要价。
贝尔拐入一条更为狭窄的凹凸小路,小路蜿蜒地穿过一片橡树林。大约行驶了一英里左右,她的车来到一片长着橄榄树和玉米的小高地。高地的另一头是一片房屋,屋前有一块手写的牌子,注明“博斯克拉塔”。
贝尔拐过几处急转弯,继续向前,再次驶入一片林子。刚经过博斯克拉塔之后的第二个拐角,她放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