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4月26日,周四,托斯卡纳,托蒂别墅
“他说得对。”拉多说,“警察一定会盯上我们这几个人的,因为我们是非法移民,他一个画家的儿子倒是挺安全的。”
厄休拉张开手指,捂着脸,仿佛想把五官都撕开,身体剧烈地起伏,发出一阵干呕的声音。不久,她的身体仿佛回过了劲儿,慢慢地转过犹如抹了血色迷彩纹的脸,歇斯底里地尖叫着扑向加布里尔。
麦克斯和卢卡挡在厄休拉和加布里尔之间。两人死死拽住双手在加布里尔眼前挥舞的厄休拉。怒不可遏的厄休拉朝地上啐了一口,“我们像爱儿子一样爱着你。”她一边号啕一边说,然后又用德语咒骂加布里尔。
“他杀了我妈妈。”加布里尔还是那句话,“你知道吗?”
“他倒不如把你也杀了。”厄休拉嚷着。
“把她拉出去。”拉多喊道。
麦克斯和卢卡拉着厄休拉站起身,架到门口。“我不想再见到你。”随着一声尖叫,厄休拉被拖到了屋外。
拉多蹲在加布里尔身旁,“出什么事了,伙计?”
“我爸爸留给我一封信。”加布里尔摇着头说,显然还没有从酒精和方才的震惊中清醒过来,“我完了,对吗?他杀了我妈妈,但是要坐牢的人却是我。”
“不,他妈的。厄休拉绝不会报警的,这不符合她的作风。”他搂着加布里尔,“而且,我们不能让她把我们都拖下水,我可不想被送回我来的地方去。马提亚已经死了,这是我们改变不了的事情。没必要为了他把事情弄得更糟。”
“她不会就这么放过我的。”加布里尔凑到拉多近旁说,“她说的,你也听见了,她会报复我的。”
“我们会照顾她的。”拉多说,“我们都很爱你,伙计。厄休拉到最后也会明白这一点的。”
加布里尔双手抱着头,让眼泪淌下来,“我该怎么办?”他号啕大哭。
等他情绪稍稍平复,拉多扶着他站了起来。“我不是个冷血的人,但是,我们头一件事就是要把马提亚的尸体处理掉。”
“什么?”
拉多摊开双手,“没有尸体,就没有谋杀。即便我们阻止不了厄休拉去报警,没有尸体警察也奈何不了我们。”
“你要我帮你埋了他吗?”加布里尔听上去有气无力,似乎此事已超出他的能力。
“埋了他?不,地下的尸体总会被发现。我们把尸体扛到田头,毛里奇奥养的猪会吃光它的。”
到了早上,加布里尔明白拉多说的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