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节
聊到老家时,他曾经这么说过。
“当我用暖暖包让那尊佛像的额头流血时,只有他一个人回头看着阶梯窑的方向。他是在确认阶梯窑的烟。他认为叶螨会从佛像的额头爬出来,一定是在烧阶梯窑。”
的确,那时候唐间木老爹回头看着背后的天空,嘴里低吟着:
——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是他把石榴的树叶放进了乌枢沙摩明王的佛像中,那并不是偶然掉进去的——他应该只是想要恶作剧,如果红色叶螨顺利从额头的龟裂爬出来,让佛像看起来像流血一样——如果可以让鸟居先生、冈嶋先生或是魏泽先生中其中一个人看到这个景象——他只是想得这么简单,只是想让他们三个人为以前犯下的罪感到后悔。就算不顺利,就算叶螨没有从龟裂中爬出来,或是即使爬出来,也许也没有人看到,那也无所谓。他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情——在焚烧阶梯窑时,叶螨真的从龟裂处爬了出来,就像鲜血在流一样。然而,看到这一幕的不是鸟居先生、冈嶋先生或是魏泽先生——而是摩耶小姐。”
——不知道——
——摩耶竟然是韮泽先生的女儿——
——我很喜欢摩耶——
——我们是朋友——
“唐间木先生当然不可能知道摩耶小姐看到了那一幕。而冈嶋先生在他恶作剧的那天晚上消失了,所以他以为自己的作战成功了。他误以为是冈嶋先生看到自己设计的假血,心生恐惧地逃出瑞祥房。于是,进一步激发了他的恶作剧心理,想要用更明显的方法威胁另外两个人。于是,就在停车场画了那把鎌刀。”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一切竟然都是源自唐间木老爹的轻率行为。他在二十年前,偶然目击了犯罪行为,为了让凶手后悔而做的恶作剧——最后杀死了两个人,还造就了一名凶手。
“后来,魏泽先生也消失了。唐间木先生以为魏泽先生和冈嶋先生一样,也是因为被自己的恶作剧吓到而逃出了瑞祥房。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只有他直到最后都以为根本没有死人。所以,那时候即使发现自己放在柜子里的鎌刀不见了,仍然不以为意。”
——真的没什么大不了的,一定是有人拿去割草,随手就放在某处——
当时,他那没什么了不起的态度还让我感到有点烦躁。
“喔喔喔,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谷尾刑警皱紧眉头,轻声说道。真备缓缓转头看着他。
“谷尾刑警,这种情况下——会追究法律责任吗?”
“不,应该不会。即使遭到起诉,应该也会获判无罪。”
然而,无罪和清白是两回事。对唐间木老爹来说,应该也是这么一回事。他或许不会把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警方,但并不代表他无动于衷。他一定发自内心地反省了自己的行为,深感后悔——
——我要回去了,我还有事要做——
——都是那棵老树惹的祸——
——不是有一棵快枯萎的老树吗——
——我要去砍掉它——
“真备,难道……”
——太好了,我之前还在想,如果有这把鎌刀就好了——
——既然拿回来了,我就用这把鎌刀来砍树——
——这次真的要和大家说再见了——
——再见了——
“真备!”
在我大叫之前,他已经冲了出去。我和凛立刻跟在他身后,两名刑警也追了过来。我们跑在通往瑞祥房的羊肠山路上,拚命地跑着。终于穿过高高的建仁寺围篱之间的后门,每个人都大声呼唤着唐间木老爹的名字,接着冲进了工房。这时,我们听到了一声充满哀伤的悲鸣。
“是衣婆婶!”
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