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幕
“我至死都会感激你的缄默。的确,你在这整起事件里表现出无懈可击的谨慎,我对你的赞赏,远超过我对自己的评价。”
“要不是这样,我绝对不会从她身上取回戒指,无论她是死是活都一样。上帝救救我吧!我弟弟带给我们所有人的不幸,比起我自己的灾难根本不算什么。‘盗墓贼’这种称号,对蓝斯顿这个姓氏会有什么样的影响呢?”他喊道。然后,蓝斯顿爵爷用尽他的克制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挺直了身体,蓝色眼眸闪烁着诡谲的光芒。“或许毫无影响,”他接着这么说,他的口气里带有一种崭新而冰冷的精确性。“或许除我之外唯一知情的人,今夜就会死去。”
“漂亮。咱们就来看看,一趟轻快的散步是否能对抗这种严寒的气候吧。”
我放下《科瓦报》,中断正在读的一篇谈论地方选举的文章,一脸疑惑地抬起头。“福尔摩斯,我很乐意帮忙。”
“那时候我自己都病倒了。我陷入疯狂;有大半个月,我就只是过去那个我的残影。我不在乎任何事,不在乎任何人。”男爵口气木然地说道。“然而我弟弟接二连三地做出种种蠢事,简直像是日历上的日期一样,总是一桩桩接着来,我的家族不像我母亲让我们以为的那样富裕了。”
“你对这封古怪的信,连一丁点兴趣都没有吗?”
“当场见证!福尔摩斯,你指的是什么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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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会这么想,”他的客户咆哮道,“可是你低估了我的——”
“亲爱的福尔摩斯!”我大喊道,“我要向你祝贺。不过话说回来,钻石到底在哪里?你把它的下落告诉蓝斯顿爵爷了吗?你捎话去通知旅馆里的葛里格森探长了吗?”
“亲爱的伙伴,我说的是我解开了,而不是解决了。”在我们雅致的起居室里,福尔摩斯笑着从缎布椅子上起身,同时把他的烟斗放在炉栅上。“工作在等着我们。至于那个案子,从来就不是什么谜案,虽然我们在苏格兰场的那些朋友似乎都还陷在五里雾中。”
“我也同样觉得难以理解,”我坦白说道,“从私人金库被偷走的戒指,庭园的南边莫名其妙少了一块草皮,还有男爵本人悲剧性的往事……”
“亲爱的华生,你是有几分才华,不过你运用这分天赋的时候少得惊人。你刚刚正指出了整件事情里最明显的几个重点。”
我惊讶地倒抽一口气,突然间答案清楚了:“福尔摩斯,你是要告诉我那片不见的草皮——”
这位警官看起来镇定如常。“可是那片被破坏的草皮呢?”
“你对伊莉诺拉·劳利的爱无比炽热,以至于你从家族金库里拿了你祖母的婚戒,你知道这样做很安全,因为你们几乎从不清点那里的财产。后来你把这个礼物送给劳利小姐,全心全意打算迎娶这位地方商贾的女儿。有人告诉我,能跟她的美貌相提并论的,就只有她的慈悲心肠了。”
“如果我没有神智不清的话,那应该是盗墓罪。如果你方便的话,就在将近一点左右的时候跟我在庭院里碰头。我想到时候大部分的仆役都睡了,所以,如果我是你,就会小心行动,别让人看到。不必要的拖延可能真的会带来很大的不幸。”
他一说完,就消失在他卧房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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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已故的男爵有个弟弟,他是个赌徒兼浪子——这是我的消息来源说的。”
“那这样就够了。”男爵就像是晕眩似的朝前垂下了头,仿佛是悲伤到力竭。
“戒指在这里。”男爵把手放到胸前的口袋上。“你是认真的吗?这真是难以置信。”
“我听说伦敦有那件珠宝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