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玛丽·安·若克琳小姐
“啧啧,若克琳小姐,你跟我一样能够阅读。你进入房间的时候,双眼扫过挂在墙上、绣工精致的励志小语。如果我没弄错的话,你看的应该是〈天国八福〉的第三句。然而,文盲的眼睛永远不会被文字所吸引。”
“好吧,”她承认了,露出微笑。“那我该拿这张名片怎么办?”
“如果你回想起任何细节,或者发现自己在思考任何有关本案的事,请让我知道。”
她笑出声来,并在我们往外走向门厅的时候跟上我们。“我该派我的男人送上这则讯息吗?或者我坐着四马大车登门拜访?”
福尔摩斯把一只手指放到他嘴唇上,然后平静地交给她一克朗。“如果你设法瞒着舍监把这个藏起来,”他边说边打开沉重的外门,走下台阶,踏出户外,“然后又没把这点钱花在其他消遣上,你就有办法在你觉得必要的时候打电报给我。祝你午安,若克琳小姐。”他说着伸出他的手。
“你啊,真是个怪人,”她跟侦探握手时,这么说,“你是个私探对吧?我在报上见过你的名字。唔,既然你没别的线索可以继续追查,我至少要告诉你,我们整天躲着的是什么人。那个人的称号叫作‘皮围裙’。相信我,不会有人逮到我在暗巷里跟他作伴的。”
在我们通过把济贫院的可僧铁门以后,我忍不住说出我的观察:“这个年轻女孩似乎很聪明。”
在福尔摩斯的犯罪方程式中,女性只是无可预测又让人困扰的因素,所以我本来预料他会彻底驳斥我的说法。但他却带着愉悦的表情回答:“我亲爱的伙伴,你真是女性特质的鉴赏家。她不但聪明,还有留心琐事的好眼力,以及复述这些事的好记性。再者,她对这一带知之甚详,要是她打算动用关系,她还有些熟人可以帮助我们。”
“就因为这个理由,你才让她来联络你吗?”
“事实证明,她的观察天赋非常有用。我宁愿有十个她,也不要五十个苏格兰场成员。”
“我真不想让雷斯垂德听到这句话。”我大笑出来。
“亲爱的伙伴,我向你保证,我并没有冒犯的意思。”福尔摩斯也回以清脆的笑声。“就像若克琳小姐一样,那位好探长也有很多值得推崇的美好特质,这点很明白。不过我得说,他们两人的特质不太可能重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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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六日下午,波丽·尼可斯的葬礼在小伊尔佛德墓园里举行。那天天气很糟糕,上天以大量的雨水哀悼死者。就我所知,尼可斯太太的父亲、孩子跟离异的前夫都出席了,此外,没多少人出席。至于那些过去在公开场合认识死者的追悼者,大多是来这里谈她那令人震惊的死法。
那天我有些琐碎事务,必须到银行一趟,不过我是在极不情愿的状况下离开我们舒适的客厅。等我浑身湿透地回到贝格街时,我发现福尔摩斯坐在桌前,用指尖捏着一份报纸读,手上还拿着一杯茶。
“亲爱的华生,你身上肯定散发出很想提振一下精神的气息。”他这样招呼着我。“请容我倒杯茶给你。皮围裙那条战线上有了些许的进展,若克琳小姐的预期完全无误,嫌疑落到这个无赖头上了。”
“是啊,我在昨天的《星报》上读到关于他的描述了。”
“我这里有。喔!矮小、粗壮、三十岁后半,黑发加八字胡,还有粗厚的脖子。至于说到他安静、阴险又令人反感的部分,几乎没有稳固的事实基础。你看得出来,各报已经沉迷于种种欢乐又有创意的形容词了。文章有一半是彻底的瞎猜。”
“你支持这个说法的可信度吗?”
“唔,就算考虑到新闻界的本质是大惊小怪,这件事还是值得探究。华生,我最好承认,我其余的调查方向都一无斩获。出事的那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