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盒子与心脏
不会把你扔出那扇窗,让你在下面的人行道着地。”
雷斯里·塔维史托克目瞪口呆地望着福尔摩斯,然后悄声说道:“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别闹了,先生。”福尔摩斯这么说,他的声音极端沉静。
“这就是说——我的意思是——我跟踪他,对,不过我对自己身在何处根本没概念!那些巷子全都曲里拐弯的——”
“塔维史托克先生,”我的朋友打断他,“你现在完完整整地告诉我,你到班奈特家的那趟路上还能记起的每一件事。请牢记在心,你眼前的这个人已经用掉他最后一丝耐性了。”
这个懦夫转向那扇窗户,对我们藏起他那张还在滴血的脸,同时闭上眼睛,拼命要集中精神。
“那是个黑暗、肮脏的地方。那些房子很矮,又非常陈旧。”
“砖造还是木造?”
“木造的。”
“有个别独立的门,或者有走廊通往不同入口,像是佛劳尔迪恩街一带的大杂院?”
“有许多门跟走廊。除了班奈特家以外,没有独门独院的房子。”
“有任何仓库吗?”
“没有,就只有那些可怕的住所。”
“有任何摊贩或者露天市场吗?”
“没有,没有那样的东西。”
“那里的交通状况如何?”
“我请你——”
“有四轮马车、救护车、干草货车、两轮货车吗?”福尔摩斯厉声逼问。
“没有救护车,不过有货车。”
“那么你并不是在靠近医院的地方。你有听到任何火车吗?”
“不,我不认为——”
“你能听到钟声吗?”
“可以,福尔摩斯先生!”他喊道,“对,我可以听见钟声!非常大声,几乎就在我们头上。”
“那么你是在跟基督教堂相邻的地方,而且距离铁路很远。你有经过任何地标吗?”
“那里有家酒吧,门上方有破旧的金色字体,位于一个夹角很尖锐的角落。上面画了个女孩子——”
“那是爱丽丝公主,那家店在商业街跟温沃斯街夹角。你走哪条路?”
“我不知道——”
“在右边,或是左边?”福尔摩斯咬着牙质问。
“右边。”
“你是先经过那栋建筑物靠近比较窄的街角那边,还是街区更前面比较宽的那边?”
“比——比较窄那边,我确定。”
“那你就是往北走。你有留在那条路上吗?”
“就我记得的,我们往右转了。”
“你转弯以前有经过另一家酒吧吗?”
“我不认为有。”
“那你就没有经过女王头,而且你要不是在斯罗街就是在佛劳尔迪恩街。街角有没有一家药房?”
“没有,先生——我想那是个马舍。”
“养马的地方?”
“对——他进入的屋子跟那里的房舍都不一样,前面有一块区域,还有一个独立出入口。在我走路的时候,那栋房子在我左手边。”
“那么他是住在斯罗街二十六号或者二十八号。”福尔摩斯在他的笔记本里写下注记。“那么很好。现在呢,塔维史托克先生?”
“是的,福尔摩斯先生?”
“我建议你忘记你所知道的事情。如果你努力忘记这件事,那我也会努力忘记。我的意思够清楚吗?”
“完全清楚,福尔摩斯先生。”
“现在呢,”我的朋友这么说,他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很危险,“滚出我的房间。”
塔维史托克喘着气讲了几句不连贯的话,然后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