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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地下造假工厂
    “你们约好什么时候交易?”雷涛问。

    “今晚十一点。”严恒敏用发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他们看一条短信。信息发件人显示的是梅东元的号码,指定的见面地点在距离博物馆约十五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庄。

    “怎么办?”滕一鸣看表,“现在已经快十点半了。”

    “我们走,一鸣你来开车。”雷涛从严恒敏的裤子口袋里翻出车钥匙扔给滕一鸣,把他推上副驾驶座,“带我们去见见你的买主。”

    “咱们去行吗?”滕一鸣经过刚才一番恶斗伤得不轻,也吓得不轻。

    “现在通知警方,他们从城里赶过来怕是来不及。”雷涛拉开车门,“一会儿咱们随机应变,只要玉牌在手里,就不怕他们搞鬼。”

    夜色渐浓,星光黯淡,一路上车里的人都在用沉默掩盖心中的忐忑。雷涛想努力地理清事情的前因后果,但原本已经感觉很清晰的脉络被严恒敏的一句话又搅成一团乱麻。如果梅东元已经肯定了严家父子的计划,应该没必要再编一个诱饵让他去偷玉牌。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鬼花样?不够时间报警是托词,雷涛只是想在警察介入,事情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之前看清一些人的真面目。

    他曾经认为,十年的职业生涯可以让他对人的各种古怪癖好、贪婪和狡诈付诸一笑。这两天的经历却让雷涛不得不怀疑,人类在邪恶方面进化的速度是否已经超过了他的适应能力。他甚至好奇还会有怎样的“惊喜”等在前方,能够让他大跌眼镜的同时也大开眼界,看懂自己还是太年轻也太简单。

    雷涛犹豫了一下,拿起放在一旁的帆布包,把玉牌拿出来。他抓过背后的靠垫拉开拉锁将它塞进去,然后用力把垫子拍打平整放回原处。

    “你干什么呢?”滕一鸣从后视镜里看他捡起扔在后置物板上的几本杂志,掂掂重量放进包里,大惑不解。严恒敏想问但不敢开口。

    “小心驶得万年船。”雷涛抱着靠垫,“得做好两手准备。”

    十几分钟后,车子驶过一座石桥,前面不远处出现了一大片低矮而密集的建筑,在黑夜的笼罩下看不太清楚。“就是这里了。”滕一鸣踩下刹车,轿车停在村外的公路边。村子里灯光稀落,偶尔传来几声犬吠和禽类的低鸣。“车开进去还是就放这里?”他回头雷涛,“不知道村里路况怎么样。”

    “短信里说的渔具厂就是那个吧。”严恒敏怯怯地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路口旁的一块路牌。牌子上用白漆刷着几个大字和一个箭头:“水色渔具厂,200米”。

    “车放在这里。”雷涛背起帆布包,推开车门。滕一鸣把严恒敏拽下车。

    路灯把拉长的人影投射在乡村粗糙而空旷的柏油路上,秋虫钻入路边的草丛,窸窸窣窣的声响在深夜里显得清晰而诡秘。雷涛警觉地留意着周围。三个人一直走到渔具厂半开的铁栅栏门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送定金的人见过你儿子吗?”雷涛按住严恒敏的肩膀。

    “没有,我们单独见的面。”

    “那好,从现在开始我是严道永。”雷涛用威胁的口吻说,“一会儿我和他们谈,你在旁边不要多嘴,明白吗?”严恒敏上了发条一般地点头。

    “我呢?”滕一鸣问,“我是你们的司机?”

    “你还是留在这里望风。”雷涛说,“这次看见有人来一定要吱一声。”

    “我又不是耗子。”滕一鸣觉得没劲,“上次是因为你没告诉我暗号,我看见他们来了不知道怎么办。学猫叫怎么样?我学猫叫很像的。”

    “你觉得合适就行。”雷涛没心思和他理论,推着严恒敏走进渔具厂的院子。

    靠着院墙堆着不少东西,但是因为盖着苫布所以看不清是什么。他们一直走到一间平房前,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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