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园、去博览会、去祇园祭、去保龄球馆、去日本海、去商场、去旅馆、晚上出去看夜景、彼此看望等所有的事情。可是他做不到,最终还是选择放弃。乌有没有料到自己竟然能够坦然面对此事。就像是不知道战争已经结束,仍然担心受到敌人的袭击,战战兢兢躲在山里的士兵。现在的问题是,他真的做到了,忘记了。乌有打算这样解释,并不是自己真的忘了,只是克制住了刻意忘却的情绪。
“怎么了?”
“没什么。”他勉强笑道,“在你们年轻人看来,我们已经是老古董了,经常会独自陷入沉思。”
“不会。”
“我曾深切地爱过一个女人。不是和音,而是尚美。”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乌有打算在结城身上寻找突破口。
他在向一个比自己年轻二十岁的人吐露心事,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一直以为,她才是我的女人。”
“这种心情,我能理解。”
不知从何时起,气氛变得相当感伤,也许是从乌有知道自己已经“忘记”那些事之后吧。乌有点点头,好像在听别人的故事,却又不像只是他人的故事。他被这种不安的心情控制着,无可奈何。
“真的吗?”结城的目光里满是怀疑,“没关系的,你不用附和我。”
“并不是附和,我也有过类似经历,有一个不管过多久都忘不了的人。”
就算时间的流逝能带走关于志乃伶子的记忆,可乌有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十年前拯救自己的那个青年。
到底是为什么呢?乌有不想知道答案。这与结城的情况有区别,也有相同之处。乌有并非一个容易被环境感染而变得感伤的人,毋宁说,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别人的侵犯。他突然想到,若救他的人是个女子情况会怎样。乌有一直以为救他的人是青年男子,现在第一次觉得也有可能是位女性。这样一来,不就没有必要向世人证明自己的价值了吗?也不会让别人疏远自己。当然,这只是一个希望。
“我真的明白。”乌有把伶子与那位青年混同起来,语气真挚,小声说道。
“好吧。”结城像下了决心似的,说出了那句话,然后继续望着东面的大海。
“现在也还爱着她吗?”
“对。”
“是啊,我也可以为她去死。你会耻笑我吧,觉得这么大一把年纪还说这些话。”
“不会。”乌有用力地摇头。
结城听到这句话,安静地点点头。
“来吗?”他把手从栏杆上放下来,耸了一下肩,邀请乌有道。
去哪里呢?乌有没有问,只是默默地跟着。
“这是什么地方?”
乌有跟着结城来到三楼正中朝北的房间。房门上没有挂名牌,门也没有锁,结城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有铺着白绢的沙发、流线形的玻璃梳妆台、橡木床、新艺术派花瓶、圆形台灯、橡木桌等物。白色蕾丝窗帘与乌有房间的很相似。
回头一看,墙上也挂着一幅立体主义画像,这也许是和音的作品之一。这是四幅画中被分割得最细碎的作品,几乎完全看不出对象物的原型。着色最不起眼,只是区分了明暗。这可能是为了讽刺印象派,特地没有表现光线,只是突出了相互之间的关系构造,采用了概念方法论。画面中间大约三分之一以上的地方有两根红色的线条。整幅画呈灰色基调,红色线条显得十分打眼,这种手法使得整幅画给人很强的视觉冲击,像在倾诉些什么。
“这是《取下面具的女人》。”结城坐在沙发上解释道。
“面具?”
仔细看,也不是不能看出轮廓。线条切断空间,使之具有关联性。这就是立体主义从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