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头。信那水和甲苯喝多了,牙肉就会萎缩,露出牙根来。而且嘴会闭不上,还有口臭,口水很容易流出来。
“你买有没有折扣价?”
“四千……”
“真抠门。这价钱是谁定的?”
“目木。”
“你们这群人里目木的权力最大是吧?”
鲛岛感觉,佐治的年纪好像比目木大一点。
“佐治的年纪比较大,但目木一直瞧不起他,还说他脑子不好使。”
“所以一把年纪了还在卖信那水吗?”
照理说年过四十的组员是不会出现在贩毒现场的,这些是年轻、腿脚快的下级组员的工作。而佐治还在卖信那水,这就说明他没有其他赚钱的方法。
“佐治喜欢赌马,还欠了很多钱,求了半天情才能来卖这个……”
“他有债务?”
“是的。”
即使是在黑社会,精明的人也是不会涉险的。年轻时也许会被组织当成耗材,但是一旦崭露头角,待遇就不一样了。佐治没有缺胳膊少腿,并不是因为他精明,只能说他的运气太好。最终,他没有丢手指,反而丢了性命。
“本乡用不用外国人?”
“不知道。”
“那搞不搞外国劳工的中介?”
户田眨了眨眼,想了一会儿说:“目木以前说过,好像工地里有几个外国人。”
“那他也许就是其中之一。组里让他们赌博吗?”
“不知道……不过他们不太赌的,都要给家里寄钱的。”
“这么认真老实的人,会随随便便拿刀子捅人吗?”
“不知道……大概拿了很多钱吧……”
“给多少钱能让你杀人?”
“啊?”
“你愿意为多少钱杀人?”
户田假笑一下:“我可不做这种事。”
“是吗?你要是特别想喝‘豆沙包’①,可是没有钱,对方说只要你下手,就让你喝个够。那你会怎么办?”看着户田人中渗出的汗珠,鲛岛问道,“也许他也是这么上钩的。”
“我才不干呢!给我钱我也不干。”
鲛岛凝视着户田说道:“你做的事情和拿刀子捅人也没什么区别。你卖出去的豆沙包让多少人喝坏了身子?让多少年轻人神志不清,放火烧房子,殴打父母?甚至有人把父母活生生打死了。你有把握说自己没有间接杀过人吗,啊?豆沙包和兴奋剂都差不多!你自己不也喝信那水吗?那玩意儿对身体有多不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些从你手里买走信那水的人,估计比你喝得还凶!要是你不卖,也许他们就买不到了!你给我好好反省反省!混账!”
户田吓得脸色惨白。鲛岛站起身。目木已经逃跑了,还没有被运到新宿的“纯金枪鱼”怕是已经被转移到别处去了。
只要把户田的供述发给本厅的搜查四课②,他们肯定会兴高采烈地去捣毁本乡会吧。
户田的审问告一段落。鲛岛离开了房间。
桃井就站在走廊。桃井的外号是“馒头”,是个五十岁出头的警部,“馒头”是死人的意思。十五年前,他开的车遇上了交通事故,车里的独生子命丧黄泉。打那之后,他仿佛失去了所有激情;鲛岛之所以会来到新宿警察署的防犯课,也是因为这位负责人并没有拒绝鲛岛的到来。
新宿警察署的其他部门的负责人都拒绝了鲛岛。原因是,鲛岛会“扰乱”团队台作。
鲛岛的级别也是警部。从这一点看,他和新宿警察署的七位课长是同级的。
①豆沙包:信那水的隐语。
②搜查四课:东京警视厅搜查四课,专门负责黑社会暴力犯罪。
桃井稀疏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