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西伯利亚的满天星
舞鹤人哪。”
志方信心满满地继续说道。
“从舞鹤湾往东港走,地势渐渐狭窄,那是大丹生港。那里有个海关检疫站。每个回归者都被涂得全身雪白,然后再换搭小船前往现在改成贮木场的援护局。听我父亲说,大家就像烤马铃薯一样。但是栈桥上每个人都泪眼婆娑,谁也不觉得羞耻。那就是杀头虱用的白粉或DDt。真没想到头虱或陆军旧表会跟这个案件有关。”
志方吸了口气,对石渡说:
“怎么看都觉得,好像这件事的背后跟过去有很深的渊源。而且那么明显的项炼、耳环都没被偷,似乎可以确定它并不是单纯的抢劫案。”
“玛莉亚入境日本的目的,在于拜访朋友。而为她搭桥的是当保证人的鸿山,可见他一定知道详细内情。一天不把鸿山找出来,接下来的搜查就无法进行。不管鸿山是被害人还是加害人都一样。”
“而跟此事件相关的高津,没有返回家中这点也令人好奇。因为他也认识玛莉亚。”
高津抚着尸体痛哭的模样,仿佛烙刻在志方的眼中。
玛莉亚死亡、她的身分保证人失踪,想要藏在身上的手表是代表过去的遗物。而另一位曾经拘留在西伯利亚的战俘也失去联络,我们不能对过去那段西伯利亚经历等闲视之。只是相隔了六十年,时空距离太远。就算凶手在西伯利亚拘留的时候,对玛莉亚有什么难以抹灭的恨意,也难以相信这仇恨会持续这么长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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槙野在回到高津家之前,从喜多码头叫了计程车到舞鹤回归纪念馆。
纪念馆的规模并不大,但是每张照片、每一件遗物,都让人感受到身在其中之人的思怀。
其中,下船的儿子与期待重逢的母亲的大张特写,最为撼动人心。脸上不知是笑还是哭的表情,诉说着复杂的心情。
外套、手套和防寒帽出乎意料的单薄。
他觉得并不是看到实物,就能理解战俘的痛苦。他只了解那种无止尽的恐怖是自己绝对不想尝试的。
接着,槙野又去了当地的图书馆。主要是为了查阅西伯利亚拘留的基本常识。平成六年(一九九四)五月号岩波书店发行的杂志《发现关东军文书的冲击》一文中刊载着朝枝、濑岛的文件。但是后来,他们对此文件提出反驳。在濑岛龙三的长篇访谈《日本的证词》中,他完全否认拘留西伯利亚是在关东军同意、了解的状况下进行,并说不可能签订提供劳动的密约,他们只要求对方遵守早期遣返伤病残兵或居民的约定。槙野看到这里才稍感安慰。
但是,越往下查他越了解一项事实:那就是在西伯利亚拘留的过程中还有很多真相未明的部分。槙野走出图书馆。
离开舞鹤回到高津家的玄关时已经是下午四点。
正想打开玄关大门,槙野的眼光突然落在门口散落的花瓣上。今天早上他也看到这些小花,但没特别留意。
散了一地的花瓣是满天星。
玛莉亚尸体被发现的码头边,有人献上的花束也是这种细碎的重瓣花朵。
应该是同一种花吧。昨天天色太暗没注意到,难道高津曾经回来过这里?
槙野把油灯提在手上,走到后院的温室再做确认。从地面伸展出来放射状的茎,开着细小的白花。
“是从这里摘的吗?”
槙野打开手机的照相功能,拍了花的照片,传到英美的email。
不到五分钟,手机响起来电的铃声。
“这是什么啊?拿花的照片来送人太扯了吧。工作中还有心情玩耍啊?”英美说。
“我还在绫部。”
“你在搞什么!又想逃走吗?就算要换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