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玛莉亚建的墓
苏联政府对埋葬和墓地虽然都有明文规定,但还是有很多战俘营并未遵守。因此多数战俘的遗骨连埋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加奈子转述她之前听到的讯息。
“不知道埋葬在哪里的人那么多,所以他才担任‘达莫伊?东京’的理事吗?”
志方又问,根据国际法海牙条约规定,有关俘虏的留置、移动、释放、住院、死亡,应该有通知对象国家的义务吧。
“是的。我公公自己也是站在寻找先人埋葬地的立场,所以去俄国访问了好几次。就在那里认识了玛莉亚。好像集中营时代的医院旧址有个墓地,他去献花的时候,突然有人出声叫他才认识的。”
“玛莉亚主动叫他吗?”志方加强了语气。
“听说是突然叫了一声‘鸿山隼人’,然后跑了过来。”
“隼人是令祖父的大名。”
志方窥向加奈子的眼睛。
“是啊。玛莉亚看错了。”
玛莉叫住秀人之后,立刻发现自己的错误而哭了出来。她说她以为见到死去的鬼魂,并且为自己认错人而向秀人道歉。
“家祖父与我公公真的长得很像。”
加奈子起身,到楼上拿了一个桐木箱下来。她取出两张照片,一张说是在宫城练兵场拍的。
一张是全身军装的正面照片。另一张则是一个中年人陪着轮椅上的老人所拍的。
三个人都有宽阔的前额和微翘的下巴,嘴唇饱满最是相似。
“这张是隼人爷爷,这两人则是公公秀人和秀树。年纪虽然相差甚多,但却很相像。难怪她会吓了一跳,以为看到鬼。”
大月将照片来回比对了好几次。
“玛莉亚参加了我公公他们在克拉斯诺雅斯科举行的日俄医疗交流讨论会。途中顺道去扫墓。”加奈子说道。
玛莉亚在俄国从事多年妇产科、小儿科的护士工作,所以她是以指导者的身分参与。
“那么,令尊和玛莉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通讯?”
“在我们刚结婚的时候,应该是九年前吧。”
此外,每次“达莫伊?东京”到俄国参加慰灵仪式或研讨会时,他们都会联络。但是三年前秀人病倒,无法说话,所以就由儿子秀树接下这个棒子。
“我先生刚开始的时候十分排斥,但是自从搭乘火车在西伯利亚旅行后,好像变得热中起来。”
“根据玛莉亚的出国纪录,这是她第一次来日本吧。”
“我公公之前好几次邀请她来日本参加医疗讨论会,她都不答应。”
“然而,你先生邀请她,她就答应了吗?”
秀树虽然跟她联络上,但玛莉亚还是一直不肯点头。直到今年,才终于有了踏上日本土地的念头。
“你先生与玛莉亚通讯的方式是?”
“我想是写信。玛莉亚会用片假名写日文。”
“所以他们是用日文沟通的?”
“是啊。我公公和我先生的俄文都不怎么好。她写的片假名虽然有错,文句的意思也不太对,但大致上都还能通。”
“他们通的信还有留下来吗?希望能提供给我们做参考。”旁边的大目说。
“这当然没问题。我去找找看。”
“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志方点头致意。
志方的视线追随加奈子出了房间,等她上了楼梯之后,才对大月说:
“果然这事和西伯利亚有关联。”
“事件的源头在西伯利亚。因为隼人、秀人、秀树一家三代都和玛莉亚有关系。”
“的确没错。”
志方凝视着照片中的秀人和秀树说。
轮椅上的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