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敌我迷阵
第二天,宁默之像往常一样准时来到办公室。
他打开门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察看桌角边沿的那根大头针。这是他的习惯,多年来的习惯。尽管大头针从来没有告诉过他有什么异常情况,但他还是每天下班前把它放在那里,每天上班后再将它挪开。
习惯是难以取消的。他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很迂腐。
“有谁会注意自己呢?监察官不是一个空架子吗?自己从不把重要的文件资料放在办公室。再说,好像也没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他常常这么想。
“可是,没人注意我,我注意着别人啊,还得谨慎。这几天总感觉有点不对劲。”最近他这么想。
习惯的作用是巨大的。数年的迂腐得到了回报。当他走到办公桌边的时候,他大吃一惊:桌角边沿的那根大头针不见了。
他急忙低头寻找。
不一会儿工夫,他就在桌脚边找到了那根虽不起眼却立了一功的东西。
“有人偷偷潜入过我的办公室!”他明确无误地告诉自己。
“时间就在昨天我去章天翼那里之后……到今天上班之前。他是谁?小高?还是郑少青?汪碧茹?这几个都有机会偷配我的钥匙。他为什么这样?”
他坐进真皮转椅,右手食指在下巴颌轻轻滑行,目光凝聚成深邃的利剑。利剑射到桌面上。他猛然感觉到桌上的钢笔被人动过了!这更证实了他的判断——的确有人进来过!肯定有人进来过!
他想起昨天下午,他在去国防部三厅第一科会见老朋友章天翼前,自己坐在椅子上发过一会儿呆。
“时间无多。”
宁默之早就想去会会章天翼了,只是没有合适的时机。昨天上午,他终于决定去一趟。看看老朋友,聊上几句,温习一下乡音,这是他去的一个目的,但决不是主要目的!他有一个比这重要得多的事情!说重如泰山也毫不夸张。但是,去早了未必有用,去迟了更无意义!
下午临出发前,他坐在椅子里浮想联翩的时候,下意识地在国防部专用信笺上写下了“长江防御……兵锋安在”几个字。这表明了他的思绪。人在无意中的一个动作其实是内心世界的反映。或者说,是他彼时所思所想的真实流露,不经意的流露。在一人独处的时候,这样的流露最自然。
可是,他有点失望地离开了章天翼的办公室。他没有得到他想知道的东西。尽管他听到了汤恩伯和蔡文治在军事会议上争吵的事情。
“是的。我记得昨天下午出门前,我随手写下这几个字后,就把那张纸撕掉了。因为要撕那张纸,我就把搁在上面的钢笔移到了旁边……可是今天,它却在信笺上面。他可能看到了信笺上的痕迹……这又是一个证明。排除了震动、风吹等因素将大头针……”他边想边拿起那支钢笔,并在眼前转动了两下。
“这不是一支普通的钢笔啊……谁也不知道它特殊的作用……进来的那个人发现了这一点吗……他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进来?”
“极有可能是他!”宁默之霍地站起身来。
昨天傍晚时分,郑少青把汪碧茹父女送到家后,就驱车回到监察局。
他掏出钥匙打开机要科的门,随手把军帽扔在桌上,接着反锁上门,然后重重地跌坐进沙发里。沙发上放着一本《周易正解》,他随手拿起来翻看着。
刚看了一会儿,他就把书放在脸上。他不是累,而是心绪不宁。
汪碧茹和他的情感微澜倒在其次,最主要的原因是自己身负使命。他要尽快完成人生中一件堪称伟大的业绩。这个业绩足以让他名垂青史。但是,时间越来越紧迫,而他还没有任何时机去实现他的目标。
“要尝试。要寻找。不能坐等。”郑少青从脸上拿掉《周易正解》,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