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哥王千祥——这兄妹俩好像不对付。为了防止在王纤萍的父亲去世前,王千祥私自处置两处房产,郝建波只能通过提出宣告失踪的申请来对其中一处房产进行财产保全——当然,必须是等到老头咽气后才能执行;同时,也能确立自己作为妻子失踪期间财产代管人的身份……这属于民事法律问题。”
我从这堆法律术语中择出有用的部分:“说白了,郝是通过某种法律手段取得本应由妻子继承的财产?”
“二零零零年初郝建波向法院提出申请之后,经过半年的公告期,七月份法院正式对王纤萍宣告失踪。同年年底,王的父亲病故。她哥哥跟郝建波协商后就遗产分割达成一致:王纤萍继承小的那套房子,另一套归王千祥。郝建波代管了妻子的所有财产,直到二零零五年十二月他通过法院对妻子宣告死亡,王纤萍的财产发生继承,作为第一顺位的继承人只有郝和他们的孩子——也就是说,到二零零五年年底的时候,郝已经合法地控制了王的全部财产。”
“就是说,郝建波明显从中获益了?”
“查到这儿,我也觉得郝建波嫌疑最大。二探组完成走访汇报时说:郝和王自九五年结婚以来,感情一直很好,就算后来得知王纤萍不能生育……”
“啥?郝萌不是他们亲生的?”
彬在一旁笑了:“当然不是。否则被继承人的子女先于被继承人死亡的,可以由被继承人子女的晚辈直系血亲代位继承。郝萌要是亲生的,郝建波又何必去法院张罗这堆事,把自己搞得那么可疑?”
对了,我身边有这么个现成的韩大律师在啊。
我冲他会意地点点头:“他们俩感情好,真好假好?”
“应该是……真的吧?”小姜既没结婚又没男友,生活体验有限,回答得自然不是那么有底气,“他们两方的同事、亲属、朋友,甚至是街坊邻居都这么说,而且据说郝建波从谈恋爱开始,就骑车到车站接王纤萍,一直持续到她失踪的那天,有那么点儿单车王子的浪漫。”
“那郝萌是他们领养的?还是郝建波的私生女?”
“是从王家一个山西的远亲家过继来的,手续完备。”
“郝建波吃了王家的财产,还管王家的孩子么?”
“这部分很关键哦!他一继承王纤萍的财产,也就是那套房子,就立刻委托中介公司给卖了。从房管局的备案来看,那房子卖了四十二万多。他随后辞职带女儿前往新西兰的奥克兰,在那里的格林朗医院为郝萌成功地移植了心脏。据说光医疗费用就将近五十万。”
全花了?我追问:“为什么非跑到国外去?”
“不晓得。不过就这个格林朗医院,心脏移植手术从未出现过失败或术后死亡的记录,一次都没有。要我说,他真的很在乎这个孩子。”
“我得找这个郝建波聊聊,给我他现在的住址。”
“没有。郝建波后来就留在新西兰工作了。郝萌倒是被送回国内,跟爷爷奶奶一起住,正在复读小学。你可以去找她谈谈。”
“我跟她谈什么?”
“可以问问她父亲的联系方式啊。另外,领导让我向你转达:王纤萍的正式死讯,需要有人通知她的家属。白局让你去。”
太孙子了。
“唉,建波这孩子命苦啊。”老爷子郝卫国长叹一声,“纤萍失踪那几年,有说她跟别人跑了的,也有说建波是为了图王家的财产对纤萍……可我们做父母的最清楚,那孩子他、他对王家真的是……”
自从我进门通报了王纤萍的死讯之后,郝萌一声不吭地只顾流眼泪,那老两口则是长吁短叹,搞得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张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郝萌一看就不是王、郝亲生的,确切地说,明显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