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鸣的回忆
吃掉对方般咆哮道,“是你亲手提着她的行李箱,难道你是瞎子吗?”
吵架声引来了走廊里的保安,田一鸣又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保安沉思片刻,要求搜查一下总统套房里的行李。这时,田一鸣才意识到,房间里其实没有任何黄小朵存在过的证据。她的衣服、鞋子、一大箱行李和她的人统统消失不见了。
难道只是个美好的幻觉吗?
田一鸣突然觉得重心不稳,服务员和保安对视一眼,呼叫清洁工来整理一下乱糟糟的房间,留下了心乱如麻的田一鸣独自一人。
这样回想起来,从相识到约会,和黄小朵在一起的时候,不论是飞机上的初次相见,还是公园的邂逅,从来没有第三者在场过,难道黄小朵真的只存在自己的思维之中吗?
清洁工重新铺好床单,在套房里转了一圈,查看是否缺少洗漱用品,她皱着眉,在房间的角落翻寻着什么。
田一鸣发现清洁工的怪异举动,问她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房间里的烟灰缸不见了。”
“是那只很大的烟灰缸吗?”田一鸣双手比划出一个碗口大的圆形。
“就是它。”清洁工拍拍写字桌,“原本放在这里的。”
田一鸣暗忖,自己进房间的时候看到过那只烟灰缸,一只沉甸甸的玻璃烟灰缸。他和黄小朵都不会抽烟,不可能去碰烟灰缸,会不会有人进过房间呢?
对清洁工来说,酒店里,客人私藏印有酒店名字的纪念品是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烟灰缸并不属于免费拿取的物品之中,通常也没人会带走这么重的烟灰缸。
田一鸣说自己没有拿过,虽然清洁工礼貌地道歉离去,可鄙夷的眼神好像在说:穷鬼,住一次总统套房,连只烟灰缸都要偷。
心烦意乱的田一鸣,实在耐不住性子坐等下去,他想到了一个人,唯一连接在他和黄小朵之间的女人,那位空姐。
田一鸣记得她所在的航空公司,电话问询了工作人员,恰巧她的航班还有一个小时从机场起飞,正好是田一鸣回家的航线,机上还有空座,田一鸣订了回程的机票,当即赶往机场。
在飞机上,田一鸣几次想搭话,空姐对她不理不睬,趁着送饮料的时候,递给了他一张纸条,让田一鸣下了飞机跟着她走。
令人反胃的降落,身心俱疲的乘客鱼贯而出,田一鸣踩着光滑的大理石,跟着那名空姐来到了工作人员的更衣室,空姐换了套便装,提着一只旅行箱出来了。
田一鸣刚想开口提问,空姐挥手阻止了他:“你不用问了。黄小朵一直不让我告诉你,但我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我觉得你应该知道。黄小朵得的是绝症,医院确诊为血癌。”
一架飞机起飞时的轰鸣掩盖了田一鸣的惊叫,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此刻错综复杂的心情,真实存在的黄小朵是个绝症患者,也许半年,也许一年,她仍将成为回忆的一部分。
“为什么她一直不肯告诉我?”田一鸣难以置信。
“她不想你对她的感情里,掺杂太多同情,她不想被牵绊,一个人毫无畏惧地面对死亡。”空姐湿了眼眶,哀叹道,“她说她会有一天不辞而别,这个旅行箱是她留下的唯一财产,或许你会在里面找到什么吧!”
田一鸣提着旅行箱,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出机场回的家。当循规蹈矩了几十年的生活中出现了惊鸿一瞥的瞬间,为这一刻的美丽,谁都有可能铤而走险,只因太多平凡,才会追求赌博式的冒险。
当回到家,英子从旅行箱里找出那张合照,高高举在他面前时,田一鸣打消了最后的顾虑,她珍藏着我们的记忆,爱,是甜蜜的记忆碎片。
他的心义无反顾地属于了黄小朵,他骗英子说黄小朵有了孩子,是为了让她彻底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