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黄河鱼商
“他不但耽搁了你们和我们的生意,连宫里的鱼都缺了。”
“哦?他莫不是生病了?”
“不清楚,这两天满京城找,都不见他人影。”
“这可怎么好?”姓周的叹气道。其他三人也面露忧色,一起摇头。
“这样干等下去,大家都要等死。要不这样……”蒋鱼头提议道,“你们还是把鱼卖给我们?”
“这个……我们已经和于富签了契,不好违约的。”
“他两天不取货,已经违约在先了。”
“话虽这么说,万一他只是生了病,我们若贸然卖给你,他要闹起来……”
“杂买务已把他告到开封府了,开封府正在四处追缉他。”
“真的?”
“这还有假?”
冯赛听到,从怀里取出那张写着于富名字的官府公告,递了过去。姓周的看过,又皱起眉:“这可不好办了。”
其他三人也一一看过,问道:“周大哥,你看怎么办?”
姓周的低头想了一阵:“这公文只是推问情由,并不是结案判词。结果如何,还不知道呢。我们得再等等,否则,万一他被判无罪,错便是我们的。”
“嗯,有道理。”其他三人一起点头。
“那一旦被判有罪呢?”蒋鱼头忙问。
“那时我们就好办了。便可以跟蒋总管你交易了。”
“谁知道这案子要审多久?你们就一直等下去?”
“唉,我们也没法子。以前吃过官司的苦,就算赔些钱,也不敢再犯。”
蒋鱼头再三劝告,四人始终摇头推脱,不敢把鱼卖给他。蒋鱼头扭过头嚷道:“冯二哥,你也说两句啊!”
冯赛原本要劝,但听了几句后,便觉得哪里不对,就没有插言,只静静听着。见蒋鱼头焦躁,才开口道:“四位仁兄的顾虑自然在理,只是若这么拖下去,一来大家都耽搁生意,人等得,鱼等不得;二来,于富所为,的确是触犯了较固、参市之禁,不可能全无罪责;第三,于富以一人之力,想要拦占全京城的鱼行生意,眼下瞧着似乎很有些逼人势头,不过各位都是积年的生意人,自然都知道天龙难压地蛇的道理,何况汴京鱼行几位大商,哪位不是天龙?诸位跟汴京鱼行才是长久买卖。”
“冯相公果然不愧汴京牙绝。不过,经商之道,信为本,契为凭。我们既已和于富定了契,除非他真毁了约,否则,我们实在不敢先毁约。”
冯赛听了,越发觉得不对,但一时想不出哪里不对。
“各位莫要后悔啊。”蒋鱼头道。
那四个人不再言语,一起笑着叹气。
蒋鱼头只得苦着脸告辞,出来后,不住叹气:“四个鱼脑袋!看来只有等官府捉到那个于富,判定罪罚后,这事才能过去。”
“咱们再找找其他鱼商?”冯赛注视着蒋鱼头。
“黄河一路,这四人最强,占了八成以上的买卖。就算找见其他小鱼商,那点货也济不得事。”
“那咱们只能无功而返?”
“他们四位不卖,有啥法子?冯二哥,你先回,我得去西京洛阳那边。行首吩咐,若这里谈不成,就去西京鱼行,哪怕高价,也找些鱼回去救急。”
“成。猪行、炭行的事也急等着我,我就先回了。”
蒋鱼头送冯赛到镇子东头的路口,才止步告别。
冯赛上马行了一阵,心里升起一团疑云。回头看蒋鱼头还站在路口望着,便继续催马前行,绕过一个湾口,估计蒋鱼头看不见时,才停住了马。
不对——
先是蒋鱼头的态度不对。
第一,鱼行大麻烦虽然是由那个于富一手造成,但冯宝是中间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