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矾、竹杖、丢钱
许多粮绢存在这里?”
“姓汪?不是,是刘相公。”
“刘相公?他是你家主人的朋友?”
“是义弟。去年年初,我家主人带了那位刘相公来,吩咐说,刘相公日后若要用这庄院,尽管让他用,还让我们小心伺候。”
“今年你家主人一直没来过这里?”
“从去年开始,就没见主人来了,已经快一年了。”
“一年?你们的工钱呢?他预付给你们了?”
“每过三个月,他都托刘相公捎来一次。”
“那位刘相公是京城人?多大年纪?叫什么?”
“听说话应该是京城人,二十来岁,风风雅雅的,至于叫什么、做什么的,我都不清楚。”
“哦……”
冯赛心里暗惊,谢过那看院人,慢慢骑马回去。
这庄院主人果然是自己认得的茶商霍衡。
他与霍衡已经相识五六年,霍衡是福建大茶商,一年大半时候都在京城盘桓。每年的茶引都是从冯赛这里买。冯赛初见柳碧拂,便是霍衡邀他去的。但自去年春天,霍衡买了茶引后,这一年多都没见人。今年冯赛还等着他来买茶引,至今都未见他来。
据那看院人说,是一个姓刘的年轻人押着那些粮绢,运到了这场院里。或许霍衡并不认得汪石,汪石是通过那个姓刘的才借到这场院。那姓刘的人又是谁?不记得霍衡有这么一个义弟,难道是汪石的另一个同伙?
不对,去年年初霍衡便带那姓刘的年轻人来过这场院,那时汪石恐怕还在江西广宁监做铜工,即便来京城,也只是个街头寻活的苦力。那姓刘的年轻人既然能和霍衡结拜弟兄,应该是个富家子弟,之前应该不会和汪石伙在一起。恐怕他也是被汪石利用。
这姓刘的年轻人,也许是霍衡认得的某个刘姓长者之子。冯赛仔细回想,霍衡朋友中,有三个姓刘的,一个五十来岁,是工部员外郎;一个三十来岁,也是福建茶商;还有一个六十多岁,是一位香料商人。
这三个都该去问一问……
孙献这几天也越来越沮丧。
二月初九那天,汪石去太府寺缴纳了官贷的月利钱后,便不知所踪。他和黄胖等三人各自分头查问,问了这几天,没有丝毫线索。汪石之所以要还第一个月的一万两千贯利钱,恐怕是为了稳住官府,随后便带着那些钱轻轻松松逃走了。尤其是从冯赛那里听说,汪石之前竟然只是个从钱监里逃出来的穷铜工,恨得孙献牙齿咬得嘎吱嘎吱响。这么一个穷汉竟然能卷走百万贯。
那么,左藏库飞走的十万贯又在哪里?
冯赛说得也许没错,左藏库的钱是二月底才飞走,汪石在正月底就已经贷到了那一百万贯。他应该不至于贪到这个地步,有了百万贯,还要费心费力去左藏库谋取十万贯。
难道我猜错了?汪石和蓝猛之间并没有关联?
若真没有关联,这些天就全然白忙了。就算能找见汪石,也没理由从他手里掏扒出些钱来。但蓝猛如今也已经逃走,那样一个狠诈之人,一定极善于隐蔽自己行踪。天下这么大,若要找起来,恐怕也是树林里寻片树叶儿一般。
这事得再好生想一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之处?
十万贯,总共有一亿个铜钱,虽然我父亲说当时看到屋顶上飞出的钱,密密麻麻,根本数不清楚,由于太过震惊,也记不得究竟飞了多久。有没有可能飞走了一些,又偷走一些?
但左藏库防守严密,周围日夜都有兵卒巡逻。那天钱飞走后,我父亲专门查看了那间库房的每一寸地面,根本没有秘道之类的洞口。蓝猛若真的盗走了一些钱,只有一个出口,那就是左藏库的正门。
他忽然想起来,有个人一直没去问询过: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