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泄瀑
虽然没有人事先通知慧悯,但在距藏经阁不远时,方丈慧世已经悄然示意身边弟子先行赶去藏经阁,把一些必要的事情整理妥当。
为什么要这样做呢?因为这慧悯大师虽然是个得道高僧、神仙般的人物,很有一番灵通、神通。但是此人平时只沉迷于研理悟玄,常常多时不加清理洗漱,衣着凌乱,发肤肮脏;而且入迷之时行为也很是不羁,常常袒裸身体在藏经阁里打坐冥思。这要在平时还无所谓,进到藏经阁里的都是寺内僧人,大家都见怪不怪。可现在是朝堂上举足轻重的人物韩熙载要见慧悯,而且身边还带有女眷同行,要是撞上慧悯那不雅的样子会非常尴尬。
藏经阁的结构是垒石台上再加建了两层木楼,垒石台正面有三十几节的青石阶可直达藏经阁门口。到了这里,韩熙载示意其他人留下,包括王屋山,自己则跟着方丈慧世拾阶而上。
王屋山站立在青石阶下,抬头看着韩熙载和慧世拾阶而上。但那两个人才上了三四节石阶的时候,王屋山突然轻喝一声:“等等!”
韩熙载站住了,并且转身用询问的目光看着王屋山。慧世也站住,他一个有修为的出家人,不便直接盯视王屋山无比妖艳的身材和娇媚的面容。所以只能合十垂首朝着韩熙载轻声问道:“韩大人,贵府女施主是觉得有什么不妥吗?”
韩熙载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王屋山,他知道这个女人说“等等”肯定是有她的理由的,而且是非常准确、非常重要的理由。
王屋山的确是有理由,但至于是不是准确、重要她自己也不知道。站在青石阶下,她再次感觉到和山门那里同样的异常来。但这异常到底在哪里,她依旧没有找到。为此她心里不由地生出些羞躁来,接手“三寸莲”门长之位时,教中的几位祖师婆婆将帮中所有秘传绝技强行灌输给她,将她短时间内打造成刺行中的顶尖高手。但是今天身怀各种绝技的她竟然遇到辨看不出的异常,而且相继在两个不同的地点都没有能辨出,这真算得上是对她的一次羞辱。
也就在王屋山心中羞躁却又无可奈何之时,藏经阁虚掩的门一下打开了,一个穿着暗黄色僧袍的大和尚急急地走了出来。他边走边整理自己身上的僧袍,但那已经破损且污秽不堪的僧袍无论怎么整理,都没有办法对他的形象起到丝毫装饰的作用,只能是将身体该遮掩的部位尽量遮住。
“你们怎么不早来告诉我一声的,这韩大人可是个识才、惜才的高明人士,我身具的奇能也许只有他能够赏识。他这趟是专门来找我的,我也正等着他来呢。你们怎么现在才来告诉我,是存心要我怠慢得罪韩大人嘛!”
一听这话,不用介绍便可知道这人就是慧悯和尚。但就他这份焦躁、嗔怒的表现,伦次不清的言语,却是与他得道大师的身份相去很远,让韩熙载有些失望。
就在慧悯刚走出藏经楼大门的那一刻,王屋山的眼睛却是猛然跳闪起来。因为有慧悯加入整个场景后,她顿时感觉自己要寻找的异常点已经呼之欲出。
异常并非来自慧悯,但慧悯的出现却可以对异常的发现提供帮助。这是由于慧悯的走路姿势和正常人有些不同,他是一脚前一脚后、一脚跳一脚拖的走法,说直白些就是个跛子。
王屋山立刻调整自己的目光,从藏经阁屋脊面开始,然后横一线竖一道地往下扫视。此时她已经能够确定要找的异常点很大可能与平衡度有关,但这会是个与平常平衡度有很大区别的不平衡概念,它们应该是与慧悯的脚步以非常巧妙的方式相应合。
慧悯走下了青石阶的顶端,急切地朝这韩熙载迎过来。虽然他的脚步没有那么利索,动作显得迟缓、滑稽,但对于他来说,这已经是很快的速度。
王屋山的目光已经扫视到了青石阶的顶端,就快要赶上慧悯的脚步。此时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