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还活着?
觉很憋闷,以至经常从这不可名状的痛苦中醒来。
江夏开始仔细观察自己这长久以来的噩梦,他想象着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坐在这偌大的黑屋子中一动不动,随时可能有可怖的东西从任何一个方向悄无声息地蹑足而来,长长的毛发下面露出白惨惨的眼或者白森森的牙。他渐渐地感到一阵阵的毛骨悚然,竟似真的有一股夹杂着古怪气味的阴风迎面扑来,他好像正在被这个黑洞往里拉,永无尽头。更加让江夏觉得阴冷的是,为什么他会像僵尸一样枯坐在一间大屋子里?他在等什么人吗?还是被什么人绑缚在那里不能动弹?梦境中的自己一定面无表情,或许,或许脸上还有一丝诡异的笑?
江夏闭上眼睛,长吁了口气坐直腰板。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刚才连眼都没有眨一下,酸涩难当。他扭头望了望从外室向内观望的施韦尔博士,又转回头继续观察屏幕。他不再想看让自己不舒服的东西,开始扫视画面的每一个角落,努力不错过每一个细节。或许那个詹奎斯教授又会突然出现在什么不起眼儿的地方,还有轻子、丁西武……
然而他什么也没有看到,大屋子的场景一动不动地持续了十几分钟后也消失了。江夏又调时间,让他吃惊的是,之后这个大屋子的梦一直在断断续续地出现,有长有短,总共录下了七段之多。
“难怪睡得这么差。”江夏自言自语道,摘掉耳机,揉了揉耳朵和脑袋。
<er">三
江夏有些失望地坐在公寓的小沙发上,头戴着被叶广庭夸赞不已的森海耳机,里面播放着俄罗斯音乐家柯萨科夫的《西班牙随想》晨歌部分。晨歌的曲式本来就源自西班牙,与人们想象中的淡雅恬静的田园早晨不同,西班牙的晨歌总是激昂起伏,仿佛要大声地唤醒黎明,准备开始充满活力的新的一天。江夏听的是一张西班牙籍指挥家阿根塔逝世前一年于伦敦京士威厅录制的传奇录音。灿烂华丽的管弦乐、分明的层次与阿根塔极富激情的诠释总能令江夏热血沸腾。每每江夏有些失落的时候,就总爱听听这张碟。当小提琴弹跳的弦音雀跃于澎湃的大乐队之间时,他总能感觉到自己被压抑着的,但势必要爆发的热情。
一曲终了,江夏扯下头套一般的大耳机,给叶广庭打电话。
叶公子和杨珊去吃饭了,刚刚回到家,进到江夏的屋里时脸上还带着很满足的笑容。他动静很大地四处找水喝,嘴上不住地嘟囔着什么:“今儿个喝了不少。你别说杨珊这小丫头片子还挺能喝的。哪儿人来着她是?成都的幺妹儿,是伐啦?哎,我说你觉得杨珊这姑娘怎么样?水呢?你这儿没水啊?”
江夏从自来水管接了一杯水递给他。叶广庭拿起杯子对着光看了看,一仰脖子灌下去半杯,继续咂巴他的嘴并念念有词地嘀咕了几句。
江夏带着笑意挑眼看看叶广庭:“别吧唧了,亲了吧?”
叶广庭一咧嘴:“一小下,就一小下,哎,你还行,我一噘嘴你就知道我……”叶广庭歪着脖子搔了搔脑袋,“这话怎么那么熟啊?不对了不对了……来,咱说正事,找我干吗?”
“你还有心思说正事吗?”江夏似笑非笑地拉了把椅子在桌前,“我今天又录了几段梦,还有昨天咱们吃饭时的图像,你给瞅两眼。你可是当着杨珊的面就偷瞟别的姑娘来着,我这儿全有记录!”
“是啊?你梦见咱们吃饭了?”
“按时间算来,吃饭的片段不是出现在梦里,是我看见的景象,也能录进来。照我分析,这仪器功能很多!只要是在我脑子里的,无论是梦,还是回忆,看到的听到的它都能给录下来!”
“这有点儿意思,瞅瞅。”叶广庭拉过椅子坐在桌前。
江夏按下播放键,叶广庭凑近了瞪大眼睛观瞧。“人眼看到的东西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