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半截死婴
发现传说中的女巫身体上的痕迹。没过多久就发表了公开信说明审判的结论是错误的。
可是当“第三台”医院的病人不明原因地死去,人们又旧事重提,认为是提图巴没有死,回到萨莱姆复仇来了。一时间人心惶惶,却再也不敢随便处置人。见到坎丁顿关了医院,又郁郁而终,于是作罢,也不再去难为那对可怜的寡妇和遗孤了。至于那些死在“第三台”的倒霉鬼,也没有人再做任何进一步的调查。波士顿儿童医院将“第三台”的文字材料、仪器设备逐一做了清点并进行了收购,出了一笔钱给坎丁顿的妻子让她们母子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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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值了一通夜班,法伊娜回办公室取了件小的棉斗篷披在身上,拎着一只中等大小的皮包,拖着疲惫的步伐准备回家睡觉。楼道中的灯已经熄了,阳光从宽大的窗户射进来,江夏也终于见到了天光。楼道远端传来嘈杂的人声,走近了原来是人们在带着孩子挂号。九月下旬的波士顿已经很凉,人们大多穿着毛皮大领的风衣或呢制大衣,或牵或抱着自己的小孩挤成一团在等着叫号。只有一名护士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子后面写写画画,不时接听一下电话,然后把下一个病人叫去不同的诊室。法伊娜见得惯了,没多理会。江夏却觉得新鲜,敢情美国人在看病时也曾经是如此的不堪!
一九三五年的美国天色更加清澈透亮,初秋凉丝丝的空气吸到肺中格外舒适。儿童医院主楼两侧贴着外墙排满了老式的、带雨篷的童车。与医院隔街相望的空场正在修建一座新楼,已有不少工人聚集在钢筋水泥柱和木头桩子前面。他们有的头戴安全盔帽,有的却仍戴着礼帽,正把自带的午餐盒集中放在一起。工头穿着脏兮兮的衬衫和马甲,举着一支铁皮围成的锥形话筒在喊着什么。旁边戴着鸭舌帽的少年往叫到的工人手里分发着白色的纸条。所有这些都吸引着江夏的目光,真希望法伊娜走慢点儿,自己好多浏览浏览。可是小护士似乎归心似箭,匆匆上了一辆刚到站的棕红色的有轨电车。这个样式的有轨电车一直保留着,只是后来变成了绿色。江夏来波士顿时还坐过,那只不过是依着原来的样子复制的罢了。江夏知道波士顿的有轨电车始建于一九○几年,那么他现在坐着的应该是原版了。他不禁有些得意,但转念一想,还不知道能不能回到二○一○年去和叶广庭周轻子他们炫耀,心里又难过起来。
车子叮叮当当地行驶着,街道显然是宽了不少,两旁也没有什么建筑。来往的车不多,大都是福特和雪佛兰。高耸肥大的前脸,宽阔的脚踏板,窄幅的轮子和上面圆滚滚的轮眉一律在发动机和车厢两旁,车侧装置一只圆形的备胎盒子……这分明是在好莱坞的片场里,一场黑帮火并的大戏即将开演。忽然江夏眼前一亮,他看见一处叫作“方田杂货”的小门面,门口站着一位把白色围裙围在西服裤子外面的年轻男人,嘴里叼着烟斗,喷云吐雾地四处看着,好像在等顾客。这家店一直到江夏游览波士顿时还在老地方,地方扩大了不少,也翻新了门脸。叶广庭还进去买了包烟。这位年轻人恐怕就是这家店的创始人吧,现在的他可能还在为没有生意而着恼呢。
只坐了三站地,法伊娜便下了车。江夏抬眼见到一栋白色的二层砖房,宽大的山墙挑起尖尖的房梁。二层有四扇大方窗户,绿色的窗檐十分醒目,而在窗户四周是绿色的木制格栅作为装饰。一层的四扇大窗却一律是圆拱形的,同样有绿色的窗檐和格栅。好大的气魄!江夏叹道,这样式的房子在波士顿并不多见,在一九三五年应该算得上是奢华的建筑了吧?法伊娜轻快地上了台阶,打开门锁,右手拇指熟练地按下铜制把手上的开关,用力拉开门走了进去。楼道里光线很暗,旋转而上的楼梯窄小陡峭,扶手是新漆的,油光滑润,摸上去手感特别好。
上到二楼,法伊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