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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烧
时,我停下了脚步,抬头望着楼梯。想起刚才那个男人的可疑举动,我突然心生好奇。恶魔在我耳边低语:现在上去的话,谁也不会发现哦。我看了看四周,慢慢踏上楼梯。二〇三号室的老夫妇正在午睡,二〇二号室的学生照例不在,然后就是二〇一号室。

    我在门前侧耳倾听,里面一片寂静,不像是有人。我伸手准备推门,又停住了。

    ——来吧,打开门吧。

    又有声音在我耳边低语。

    “你在胡说些什么啊!这不就跟小偷没区别了?”

    ——反正门上了锁,你也打不开。

    “我才不会做这种事!”

    ——咦,那你来这儿干吗?

    “我是来……”

    我失去了冷静。“我只是来看看有没有进贼。”

    ——哎哟哟,你可真够热心肠的啊。

    “所以说,我……”

    就在这时,我听到有人跑上楼来,恶魔的耳语戛然而止。

    不妙,是谁来了?管理员?还是那个女人?

    我陷入恐慌状态。假如被人撞见我这个外人待在这里,该如何解释才好?

    “我看到小偷进了这幢公寓,所以过来看看情况。”

    这么解释恐怕行不通。这么弱智的借口,连三岁小孩都不会信。

    回过神时,我已经在拧二〇一号室的门把手了。除此之外,我实在别无选择。没想到这门一拧就开,我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不过此刻我顾不上惊讶,赶紧推开门,闪身溜进里面。

    再听外面的脚步声,上楼之后便直奔这里而来,毫无在其他房间前止步的迹象。真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想必是那个女人回来了。

    等她进了家门看到我,我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看到门开着,我就进来了。”

    这么说也太蠢了。

    我背靠着铁门,径直坐在水泥地上。背后和地上都传来丝丝寒意,可我不但没有发抖,额头反而渗出了汗。眼下正是千钧一发的危急关头。

    脚步声在门前停止了,接着响起沙沙的声音,似乎那人正在拨弄门把手。

    意外的是,片刻之后,脚步声又再度远去了。我舒了口气,想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擦汗,却遍寻不着,只得用手擦拭额头。

    我心想,老坐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于是站起了身。就在此时,有什么东西掉到脚下,低头一看,是一封信。原来刚才的人是邮递员啊。我在裤子上擦掉手心的汗,然后将信拾起。

    信封上写着“清水真弓小姐亲启”。

    我心乱如麻,眼前像蒙了层薄膜般模糊不清,视线无法聚焦。脑子感到阵阵晕眩,胃里也泛起恶心。

    那女人叫清水真弓?寄信人是清水美佐子,邮戳是六月十日的。我猛地将信塞进口袋,悄悄打开门,溜出屋子,踉踉跄跄地回到了家。但愿谁也没看到我。

    返回工作间,我先窥探对面公寓的动静,确定没有任何异样后,才关紧窗子。我把螺丝锁插进锁孔,拧到再拧不动为止。

    脸烫得如火烧一般,心脏也怦怦直跳。

    我用颤抖的手取出那封信。是个普通的白色信封,我仔细抚平折痕,重又看了一遍邮寄地址。“东京都北区东十条3-×-×日升雅苑二〇一号室清水真弓小姐亲启”,寄信人是“新泻县长冈市清水美佐子”。

    我很想拆开一看究竟,但信封得很严实,封口处用钢笔写了个清秀的“缄”字。要打开这种封口相当不易,我试着用裁纸刀去挑,但只揭开少许,如果用上蛮力,很容易就会弄破。而我原本是想看过信的内容后,再将它不着痕迹地恢复原状的。

    晚上十一点半,二〇一号室已经熄了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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